吴道长哼哼两声,也不反驳。
他看人的眼光,并非不行,而是没有断绝红尘之念,还妄想凭一己之力改变一些人一些事。
事实证明,他第一眼就看见杨慕周身血气弥漫,一切都是天注定,改变不了。
他的事,必须用血去偿还。
杨氏一族,恐怕难逃厄运。
……
刘十做事,雷厉风行。
按照他的想法,全都杀头,无论老幼。
大开杀戒,方能以儆效尤,警告某些蠢蠢欲动之辈。
燕云歌说道:“本夫人从来不支持以杀戮解决问题。这次放手让你去办事,当然,我也要尊重你的意思。杀该杀之人,余下人等都是上好劳动力,何不罚做苦役。要知道,沿海四郡,处处都在开工,急需大量劳动力。”
“属下遵命!”
刘十充分领会了燕云歌话中含义。
杨慕的父母,兄弟,妻儿,皆处斩。
其余人,纷纷罚做苦役,二十年。
二十年后,若是还没死,就能赎身。
命令一下,人头落地,鲜血横流。
观刑者数千人,都被此等场面震慑。
平阳郡的人,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菜市口处斩犯人?
得有十来年吧。
时隔这么多年,猛地再看见这一幕,心尖尖都跟着颤抖,手心都在冒冷汗。
谁说燕夫人不杀人?
杀起人来分明比谁都要冷酷血腥。
以后再有人说燕夫人为人和善,就和谁翻脸。
……
北梁和幽州交界的通江山,最近很热闹,多了很多人。
山脚下,分明是一副大战过后的硝烟之地,还残存着不曾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腥,引来一团团的绿头蝇。
杨慕找对了地方,否则也不会有这样一场大战。
虽然暂时还没抓到恒益侯,但他信心满满。
藏在山里面的恒益侯,注定是他的掌中之物。
休整数日,补充兵力,再次攻山。
以绝对的兵力优势,以不计牺牲的态度,势要拿下一座座山头。
就算是耗,也要将对方耗死。
杨慕这边,补充的兵力源源不断,人是越打越多。
恒益侯这边,死一个人就少一个兵力,死十个少十个兵力。
连续作战半月,看着越来越少的人,眼见妇孺都要上战场,他的内心是绝望的。
他一张脸灰白,短短时日,头发也白了一半。
巡视战壕,看着东倒西歪的士兵,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麻木,已经疲惫的眼神,他内心备受煎熬。
何必呢?
注定是会败的。
何必让这些人大好儿郎跟着他一起送死。
不如,死他一个人,成全所有人。
他刚刚露出求死之心,谋士和将领便出声反对。
“殿下糊涂啊!”
“殿下万万不可!”
“殿下若是落入刘宝顺手中,就怕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啊!”
“殿下逃吧。末将为殿下殿后,拖住北梁兵力。殿下往幽州去,去找燕守战,求一活命。”
“我如何能丢下你们,独自逃命!邓公公为了本殿下,已经牺牲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牺牲。要逃,大家一起逃。”
恒益侯萧成礼望着每个人的脸,这些人陪伴他多年,都是他信得过的人。
就算要逃命,他也要带着大家一起逃命。
“不行的,带着这么多人一起逃命,会拖累殿下。恐怕还没逃出通江山就已经落入了贼子的手中。属下安排得力人手,护送殿下先逃出去。至于我们,另外寻找时机逃命。”
“是啊!只有殿下安全了,我们才能心无旁骛的和贼子干仗,寻找一线生机。”
“殿下别犹豫了,赶紧逃吧。迟了,恐怕大家都逃不出去。”
恒益侯萧成礼一声重重地叹息,“难为你们了!只是,本殿下不想再逃命!本殿下已经累了!”
“殿下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