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再次制止萧氏,不许她出声。
萧旬很糊涂。
似乎是长久不用脑子,脑子有点生锈。
好一会,他才有了正常的反应,“南下南魏做什么?”
燕云歌笑了笑,“南魏朝廷不承认你父亲乃是北魏皇帝的事实,但依旧保留着你父亲安都侯的身份。你若是想回去,我可以帮你操作一番,让你继承安都侯府,保你下辈子富贵。”
萧旬喉头滚动,片刻之后问道:“我如果不回去,你会如何安置我?”
燕云歌面色严肃,“我这里没有皇室宗亲,你若留在北地,我只能给你一个平民身份,再给你一点安家的钱财。之后的生活,就得靠你自己打拼。吃稀还是吃干,喝酒吃肉还是吃糠咽菜,全凭你个人本事。两条路,你怎么选择?”
萧旬眉头紧皱,似乎很难抉择。
他犹犹豫豫问道:“我可不可以当兵吃粮?”
燕云歌笑了起来,“可以!但只能从大头兵做起,你不会得到任何特殊照顾,反而会得到数不尽的刁难。甚至,你升官都要比别人慢几年。”
“我……”
“你可以慢慢想。三日内,你若做好选择,叫下人通知我一声,我会给你安排。若是过了三日,都没有做出选择,那么我会替你做决定。”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燕云歌自问,也算是仁至义尽。
她给萧旬一条生路,这是她对李娉婷地承诺。
当年,李娉婷留下嫡次子,带着长子萧旬北上。
没想到嫡次子却真的病亡。
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已经不重要。
当年,燕云歌也曾承诺过,尽可能保她孩子平安。
如今……
虽然迟了些,勉强也算是遵守了承诺。
她给萧旬平安,除此以外,不归她管。
“我现在就可以做出选择!”
萧旬大声喊道。
燕云歌挑眉,有些意外。
还以为对方需要三日时间,没想到一口水的功夫,竟然有了决定。
她重新坐下来,“说说你的选择。”
他抬头,郑重说道:“我想在京城安家,我想进书院读书,我想考科举出仕。就算要继承安都侯府,我也要靠自己的本事。”
燕云歌抿唇一笑,“本夫人再次提醒你,在我的治下,没有安都侯府。你想继承安都侯府,只能去建州。”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回建州,我就要留在京城。有朝一日,我有能力找回亲人,找回李家人,能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萧氏感动坏了。
不愧是萧家的子孙,有志气。
燕云歌不赞同也不反对。
有志气是好事,她会给他机会。
她说道:“既然你想留下,可以!暂时,京城这边书院还没建起来,你若是着急,可以去平阳郡松山书院读书。”
“我就留在京城,我会做工赚钱。”
“都如你的意。”
谈话到此为止。
之后,燕云歌派人将他送到正在重建的京城,给了他一笔钱,一套位于城外的小宅院。
到此,她仁至义尽。
萧氏心软。
认为萧旬年幼丧父丧母,这些年犹如丧家犬躲在山中苟且偷生,命苦。
就觉着应该多给他一些帮助,至少多给一些银钱,让他有个好的开始。
燕云歌坚决反对。
“帮助是有限度的。过多的帮助,只会助长歪风邪气。母亲,不要逼我对他动用非常手段。”
萧氏一脸懵逼,“你对他动了杀心?”
燕云歌摇头否认,“我没有。但是不保证将来不会有。”
萧氏怔愣许久,最后一声叹息。
“说来说去,你对他并无好感,并且有很深的防备之心。”
燕云歌郑重说道:“他的过去,没有人知道,全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母亲在皇陵祭祖,这么巧遇到他,谁敢说这不是一场有预谋的相遇。
母亲不是第一次去皇陵祭祖,当年刘章活着的时候,母亲也曾北上祭祖。为何那个时候他没有露面?
还有,我拿下半壁江山已经几个月时间,就算他躲在山里,也该知道这个消息。
然而,这几个月他竟然没下山,竟然依旧躲在山里,直到母亲去祭祖他才露面,母亲不觉着巧合吗?
我从不信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一切的巧合都是人为。
我不追究他的目的,但我只能做到现在这一步。所以,母亲不要逼我做更多。”
萧氏又是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都听你的,本宫不做多余的事情。不过,你是不是把人想得太坏。”
“非也!是母亲把人想得太好。我知道母亲心软,通常很多人都会利用你的心软。”
萧氏苦笑不已。
敢情她的心软,在闺女眼中已经成为了软肋。
她觉着有些头晕,想太多,说太多,累了。
不如眼不见不烦。
“你替本宫安排安排,过几天我就启程回幽州。也不知道云同和宝珠,他们夫妻二人有没有闹矛盾。”
“母亲放心,我会尽快安排母亲启程回幽州。”
……
千里之外的幽州。
燕云同后院不宁。
自从他归来后,就没进过刘宝珠的卧房。
两夫妻冷战正处于高潮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