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想成大事,那你想做什么?做个废物吗?”
他摆着长辈的派头,显得十分严厉,甚至是严苛。
萧元嘉不怕他。
自家娘亲的诸多手段都领教过,岂能怕外祖父。
他理直气壮地说道:“回禀外祖父,孙儿想做个纨绔。”
气煞人也!
燕守战那个气啊,云歌那么能干的人,怎么就将孩子给养废了。
完了,完了……
他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恨不得抽出鞭子,现在就将死小孩打一顿。
不打不成器啊。
“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告诉本王,本王替你出头。小小年纪,没人教导,如何会想做纨绔?”
所以……
一定是有人在孙儿耳边胡说八道。
萧元嘉睁大一双无辜的双眼,“外祖父误会了,没有人在孙儿耳边胡说八道,这些都是孙儿的真心想法。而且,父亲母亲都清楚。”
“你意思是,你母亲知道你想做纨绔?”
“是啊!母亲说做纨绔可以,但是要做个有点本事的纨绔,不可被人当成冤大头哄骗。所以,孙儿最近常留恋茶楼,观市井人物江湖把戏,看他们如何耍把戏骗人。”
燕守战真心要被气死了。
“本王要去找你母亲问清楚,她为何要纵容你如此荒唐的想法。简直不知所谓,分明是在耽误你的前程。”
他着实火大,显得面目凶悍。
萧元嘉缩缩脖子,有点畏惧。
不过他还是说道:“孙儿不缺前程,想要什么前程都有。外祖父地担心,着实有些操心。”
说操心都算是客气的,就差说他担心多余。
燕守战眼一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萧元嘉重重点头,“孙儿什么都明白,我不和大哥争。”
这是摆明了态度,亮明了车马。
他要做个坦坦荡荡的纨绔子弟。
燕守战愣住,显然外孙的想法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
萧元嘉只是个半大小子。
这个年纪放在别人家里,那就是个熊孩子,每日招猫逗狗,惹是生非,恨不得一天照着三顿打。
萧元嘉却……
早熟得可怕!
小小年纪,已然懂得一切,明白一切,并且有了明确的立场。
此刻……
燕守战不知该骂燕云歌教孩子,究竟是教得太好,还是太坏。
反正,他脑袋痛。
祖孙二人就坐在路边凉亭喝茶,相顾无言。
萧元嘉显得很自在,神情放松,吃吃点心,吃吃水果,就是个小吃货。
燕守战一路风尘仆仆,这会也累了。
洗漱干净,才开始动嘴巴。
“家里厨娘做的点心,外祖父合胃口吗?会不会太甜?”
“还行!本王能接受。”
燕守战还是很给孙儿面子。
此刻,他心情很复杂。
他想告诉萧元嘉,堕落是歧途,纨绔没前途。
可是,说这些没用啊。
该懂的道理,这孩子全都懂。
而且,他选择做个纨绔,其实对大家都好。
没人喜欢看兄弟阋墙的戏码。
除非朝中那些天生阴谋家,就想皇族不和,从中渔利。
所以……
不能指责萧元嘉地选择不对。
可是,这么聪明的孩子,这样的好苗子,如此浪费,心疼啊!
燕守战纠结得不行。
纠结着纠结着,车队终于到了。
平阳郡主萧氏从马车上下来,萧元嘉亲自服侍伺候,十分周到殷勤。
燕守战看不过眼,他都没有得到如此周到细心的伺候。
这是区别对待,过分了啊!
“咳咳……咳咳……”
连着咳嗽数声,终于惊动了萧氏。
萧氏了然一笑,推推萧元嘉。
萧元嘉小机灵鬼,赶忙跑到燕守战身边,“外祖父喉咙不舒服吗?这里有梨子水,针对咳嗽效果特别好。每次我和哥哥风寒咳嗽,喝两大碗梨子水,当天晚上就不咳了。”
燕守战冷哼一声,“本王不需要梨子水。你外祖母走得动路,何须你亲自搀扶伺候。”
萧元嘉嘿嘿一笑,“外祖父身强力壮,常年军武,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孙儿倒是想亲自搀扶,却又担心外祖父嫌弃。外祖母身体不似外祖父这般强健,赶路这么长时间,孙儿理应多多尽孝,以防出现万一。”
算臭小子会说话。
燕守战嘚瑟得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习武吗?改明儿本王教你武艺。”
“谢谢外祖父。改明儿孙儿要跟着夫子学作画,恐怕抽不出时间习武。”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显然是怕挨打。
不出意外,燕守战一言不合抽鞭子的威名,已经广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