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考虑不周,累先生亲自走一趟,亲自出面接我回去。”
萧元嘉一副心生愧疚的模样。
仲驸马则显得很尴尬。
很明显,胡先生不信任他们,满是警惕和防备。
“先生误会了,我们仲家诚心诚意招待二公子。先生来之前,我们正相谈正欢。既然人已经来了,无论如何,用过酒席之后再离开不迟。请先生无论如何给老夫一个面子。”
胡先生没急着做决定。
他还是要征求一下二公子的意见。
萧元嘉眼珠子一转,“我们两家既然是通家之好,公主殿下和驸马大人诚心邀请,晚辈岂有拒绝之理。先生,不如就留下来用过酒席之后再走。”
胡先生目光扫视全场,“公子做主,老夫没意见。”
仲驸马大喜过望,“吩咐厨房,摆上酒席。今儿老夫要和胡先生畅饮一通。”
忙碌之际,成阳公主趁机在他耳边悄声问道:“你就不担心本宫在饭菜里面下毒?”
仲驸马浑身一激灵,兴奋之情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和愤怒。
他悄声问道:“你真在饭菜里面下毒?”
成阳公主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很高兴同燕云歌那边拉上关系?你忘了书韵吗?”
“书韵,书韵……这么多年,你还在念叨书韵。你别忘了,书韵死在你的好侄儿手里,布山郡王死在石温手中。冤有头债有主,你能原谅你的侄儿,就不能和燕云歌冰释前嫌?”
“你放弃!本宫从未原谅过萧成文。”
“你没原谅他,你干什么去探望废太后,干什么替废帝打点?还有,石温留你一命,你感恩戴德,那会你怎么不提布山郡王的事情。你就是欺软怕硬。”
“姓仲的……”
“闭嘴!”
仲驸马终于绷不住怒火,“老夫身为仲家族长,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将仲氏一族葬送。
还有,每次提起书韵,你就像是炸了毛。书韵是你女儿,难道书豪就不是你儿子吗?
孙子孙女们的前程和性命,你为了书韵,都可以舍弃吗?到底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你好生想清楚吧!”
他拂袖而去。
又不放心成阳公主,吩咐下人看着。
同时派心腹属下前往厨房,确保饭菜没有问题。
若是吃死了人,仲家满门,只怕都不得活命。
或许是成阳公主虚张声势,或许是仲驸马翻翻得到,总之,这顿酒席宾主尽欢。
胡先生很给面子,同仲驸马喝了三轮酒,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喝。
他要保持清醒和判断力。
若是放开喝酒,万一喝醉后出了事,他只能以死谢罪。
吃过酒席,也不管天黑不天黑,时辰是不是太晚,拉上二公子,立马离开。
燕云歌早年就在建州城外置办了一座田庄。
当年,这座田庄曾容纳三四千侍卫营侍卫。
那会,燕云歌来到建州城,只带了五百侍卫进城。剩下几千侍卫都住在田庄。
侍卫营不在,但是田庄还在。
说是田庄,堪比堡垒。
里面常年住着几百兵将,平日里化作庄丁,实则乃是看家护院,杀人护卫的正经兵将。
进入田庄,胡先生才放心下来。
“公子安心住下,安全无虞。真要遇到危险,可从地道离开。”
为了让二公子有更多自保的本钱,他连夜介绍田庄各处防御,将地道入口详细情况一一告知。
萧元嘉充满了好奇。
“娘亲真是算无遗策,区区一田庄,竟然也有如此多的安全措施。”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凡事谨慎小心肯定没错。公子在此休息,两日后老夫送公子离开建州城。”
萧元嘉有些为难,“两天时间,会不会太仓促。我还打算去看望大伯父。”
萧逸的大哥萧逊一家,依旧住在建州城内。
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没办法离开。
无论是萧成文当皇帝,萧焱当皇帝,还是石温当皇帝,他们一家都是重点关注对象。
但凡家中少了个人,必然会遭到金吾卫登门拜访。
萧逊还能怎么办?
只能安分守己,老实留在建州城,当个良民。
萧元嘉来到建州城,早就计划好了,离开之前要去拜访一次。
现在,胡先生告诉他两日后离开,时间上就有些来不及。
胡先生郑重告诫,“公子的身份已经被人拆穿,今日有惊无险,实属侥幸。公子现在万万不能进城,谁也无法保证消息有没有走漏。至于东平王府,还是等下次吧。请公子以自身安危为重,切莫行险。”
萧元嘉微蹙眉头,“先生真的认为有人抓我?”
胡先生郑重说道:“敢问二公子,今日这顿酒席,究竟是成阳公主邀请,还是仲驸马邀请?
以老夫看来,邀请二公子的人分明是成阳公主派出,之后仲驸马拿到主动权,二公子方能全身而退。
若非仲驸马无心害人,并且有意结交,就凭成阳公主心中怨恨,公子今日怕是有去无回。”
“成阳公主同家母有何仇怨,还望先生明示?”
上一辈的事情,萧元嘉也是半懂不懂,很多内情都不清楚。
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出生。
就算已经出生,也是个小奶娃。
胡先生蹙眉,“有些事情,老夫不便明说,这关系到陛下的声誉。公子真想知道,不如回到京城后,亲自询问陛下。”
“难不成母亲当年做过对不起成阳公主的事情?”
“没有谁对不起谁,至多算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只不过,成阳公主没有顺心如意,于是就将所有责任怪罪在陛下头上。恩恩怨怨,纠缠多年,已经说不清谁是谁非。”
听起来,这里面水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