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成了一个三岁小孩,还是当着母亲的面。
感觉里子面子全都没了,只剩下丢脸。
他将头埋在枕头里,他已经无脸见人,只想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今儿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一定会成为毕生的耻辱。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他都受不了。
要是嘲笑成为了现实,他怕是想杀人!
“你想闷死你自己吗?”
燕云歌轻抚他的头,“将头抬起来,将眼泪擦干。你想不想听听我对你接下来地安排。”
萧元嘉不肯抬头,瓮声瓮气地说道:“母亲有话直说吧,儿子能听见。”
燕云歌笑了,“大小伙子,还这么害羞。放心,今儿的事情,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母亲答应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失信过。你该相信我。”
萧元嘉这才缓缓抬起头,还有点半信半疑。
燕云歌拍了下他的头,“小屁孩!说你小吧,你主意比谁都大,带着燕世杰就偷跑出去。说你大吧,这才刚开始谈话,你就受不了,哭得跟个两百斤的胖子似得。”
萧元嘉擦擦眼泪,“说我哭得像是三岁哭包,我认了。可是说我哭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我坚决不认。”
燕云歌哈哈一笑,“这才是我儿子,哭够了,情绪也发泄了。接下来我们该正式谈一谈。
说说你的想法,你将来到底想做什么?别给我打马虎眼,今儿我要听你说实话。
我再提醒你一句,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你将永远失去选择未来的权利。所以,开口之前,你想好了,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萧元嘉沉默。
他左思右想,又问道:“必须实话吗?”
“必须实话,否则你将失去选择的机会。”
他缓缓说道:“我不想当皇帝,这是真心话。虽然,偶尔也会想过,自己当皇帝会怎么做。但那都是夜深人静时候瞎想。睡一觉,天一亮,又会回归现实,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但,我真的想做点什么,做一些能配得上我身份的事情。
我的父亲母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我若是不做点什么事情,不做出点成绩,我就觉着自己无颜见人。
我就怕有一天,有人会说:老子好汉儿孬种。我不是孬种,我只是没机会。”
燕云歌笑了起来,眼睛里面闪着光芒。
“听见你这么有志气的话,我很欣慰。不愧是我的儿子。”
“母亲能理解我吗?”
“当然能理解。我不是那种打压孩子,只为给继承人扑灭障碍的浅薄帝王。你的出身,你接受的教育,你的见识,都不允许你做个庸碌无能的人。你有志气,有抱负,这是对的,没有辜负我们对你的栽培。”
“可是这不好!我的野望越大,越发成为不稳定因素。我不能威胁到大哥的地位。”
萧元嘉抓着头,很痛苦。
身为男子,他不可能真的安之若素,一点野望都没有。
他只是太会克制。
今日,燕云歌激起了他的内心的斗志,让他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现在,他还没有没成家立业,还能克制自己。
等他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
他羽翼丰满的时候,他还能继续克制吗?
等到父母都不在了,他还能继续克制吗?
纯靠克制,而且要克制一辈子,这得多大的毅力。
要将自己的一番抱负和才情,压制到何种程度,才能确保一辈子安分守己,不争不抢。
这是对人性极大考验。
如果,不曾接近过那个位置,自然不会有如此野望。
可他,身为唯二的皇子,同样的优秀,他离着那个位置真的太近太近。
让他无法忽视那个位置,无法忽视内心真实的想法。
因为,有些抱负,唯有坐在那个位置上才能实现。
否则……
他只能一辈子纨绔,将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难受啊!
他的才情,不允许他浑浑噩噩。
反而越发清醒。
越清醒也就越痛苦。
燕云歌拍拍他的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吗?如今看来,你的想法还是太过偏见。”
萧元嘉疑惑,他不明白。
燕云歌轻声一笑,“你心中有野望,有抱负,却又困于自己的身份而不敢施展。
你认为,你一旦施展才华,一旦放大自己的野心抱负,就势必会威胁到你大哥的位置。
你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你大哥。亦或是,你太低估了我和父亲。”
萧元嘉没作声。
他真的高估了自己吗?
燕云歌继续说道:“你想施展才华,不是非要坐在龙椅上才行。其实,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去做个纨绔。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尽情折腾,你可愿意。”
“难不成让我做皇帝。”
“你脑子里除了皇帝,就没别的位置吗?思路开阔一点,眼光长远一点,不要那么偏见和短视。你是我儿子,你不可能这么笨啊!还是刚才哭一场,把自己给哭傻了?”
“母亲就别卖关子了,我能做什么,能否直接点告诉我。”
“去南疆,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