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道:“乔帮主对此很介怀?”
乔峰怔了下,道:“如果我是萧远山之子,那么我就是契丹人,这些年来,我杀了那么多契丹人,岂不是成了族类的罪人?再说,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岂不枉自为人?”
王阳道:“乔帮主此言差矣。”
乔峰看了看他,奇道:“不知王兄弟有何看法?”
王阳道:“每个人自出生便是个体存在,你活出自我,又何必在乎谁是你的父母?你所杀的那些契丹人,都是侵略者,手上都沾满无辜人的鲜血,这种人死有余辜,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乔峰道:“没想到王兄弟还有如此高论,请继续说。”
王阳点了点头,道:“无论是汉人,还是契丹人,其实没什么分别,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我们侠义之辈但求问心无愧,如今大宋羸弱,契丹强盛,你身为丐帮帮主锄强扶弱,本就没有错。至于这位萧远山前辈,这世上千千万万人,两个相貌长得相似并不稀奇,你用不着那么在意,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乔峰咀嚼着王阳所说的话,沉吟良久,道:“王兄弟所言在理。”
王阳笑道:“一家之言,姑妄听之。”
他当然知道萧远山就是乔峰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并不打算如实告知。乔峰的人生悲剧,正是来自这个敏感又尴尬的身份。
如果不知道这段隐情,对于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人生在世,什么事情都要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会徒增烦恼。所谓,难得糊涂,不如就让乔峰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直糊涂下去吧。
当即王阳和乔峰一起重新将萧远山的尸体安葬,避免再次被熊之类的刨开,这次掩埋的更深。
乔峰寻来一根木头,刻上“萧远山之墓”五个字,插在坟前,然后郑重地磕了几个头。
事后,王阳询问起后来之事。原来,乔峰与慕容博联手击杀了萧远山之后,慕容博趁机偷袭将乔峰打伤,告知萧远山便是他父亲一事,为了让其懊恼羞愧。乔峰受伤之下,带着萧远山的尸体一路逃到这里,将萧远山的尸体草草安葬之后,他便躲起来运功疗伤。
乔峰躲在一个山洞数日,直到今天终于伤势痊愈,恰好听见动静出来,见萧远山的尸体被掘出,以为是王阳所为,再一询问名号,这才引发误会厮杀起来。
“如此看来,这慕容先生其实早就发现我的藏身之地,一直不来杀我,原来是为了让你我火拼。”乔峰说到这里,疑惑地道:“只是乔某好奇,你与这位慕容先生似乎仇怨颇深,却不知为何?”
王阳心想:我与这老家伙还真没有仇怨,有仇怨的其实是你。
三十年前雁门关惨案,正是慕容博谎报军情,引玄慈、汪剑通等二十一名高手伏击萧远山一家,乔峰的亲生母亲等于是间接死在慕容博的手上。
王阳道:“慕容博乃是大燕后裔,一心想要复国,犯下滔天罪行,我辈自是不能放过他。”
乔峰点头称赞,道:“之前就听王兄弟提起此事,慕容氏竟有如此野心,一旦挑起战乱,只怕害苦的必然是老百姓,王兄弟侠肝义胆,与乔某一见如故,不如你我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王阳笑道:“好啊。”
他曾与段誉义结金兰,今日再与乔峰结拜为兄弟,若是再有机会与虚竹结拜,这样一来,天龙世界,三兄弟就变成了了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