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得笔直,怒视八贤王和杨克,不肯下跪。
以前,他很软。
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但现在,最坏的局面已经出现,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因为,再低的姿态,也换不了杨克等人的善意。
那还放低姿态干嘛?
硬气一些不是更好。
夏明披头散发,一身囚服。
脸上,苍老许多。
夏明的眸光在众人面前扫过,最后,定格在了燕七身上。
他还记得燕七在他背上写的字。
这也是他没有咬舌自尽的唯一信念支柱。
若是安四海要保他,夏明都不会相信。
实际上,任何一个人表态,要帮他,他都不会相信。
因为,没有人可以和八贤王叫板。
安四海不行!
别人更不行!
但是,唯有燕七说话,才有一定的杀伤力。
因为,燕七创造了太多的奇迹。
就凭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足以让夏明心里燃烧起了希望。
……
八贤王一拍惊堂木:“大胆,一身罪孽,竟然还敢东张西望,蔑视刑堂?还不跪下!”
夏明没有理睬八贤王,而是看向皇帝的方向,跪下磕头:“臣,拜见皇上。”
这就有讲究了。
第一,夏明是拜见皇上,不是给八贤王跪下。
第二,他自称‘臣,拜见皇上’,而不是罪臣,说明他不认罪。
八贤王听出了弦外之意。
“夏明,你丢失了粮草,竟然还嘴硬?好啊,今日,在众目睽睽
之下,本王就让你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
“蒋侍郎、魏巡抚,高巡抚,将你们了解的真相,说给大家知晓。
蒋东渠出列:“各位父老乡亲,夏明故意丢了一个批次的粮草,致使洪城无粮,士兵缺少粮食,战斗力大减,洪城也因此被安南攻破,太子立于城头,自刎而死。”
魏顺声情并茂:“状子上面写的明明白白,那一晚,是华元三十三年,九月初二,当天夜半子时,粮草丢失了一个批次。呵呵,我就纳闷了,我是督粮郎中令,没有经过的允许,良草竟然不翼而飞,除了夏明这个督粮使,当能有谁?”
高林翔也开始抒情了:“那一个批次的粮食,一共丢了两千四百石粮食。这些粮食,足够洪城坚持十天。只要坚持过十天,张勇武将军便可以回援太子,太子也就不会死于洪城。这一切,都是夏明的错。”
……
蒋东渠三人将所有矛头瞄准了燕七,一同开火。
八贤王又是一拍惊堂木:“夏明,你认不认罪?”
夏明反正已经落得这般田地,心情反而放松,不再似以前那么提心吊胆了。
他不理会八贤王,而是向皇帝磕头:“皇上在上,臣有一言,不知皇上可能给我机会?”
八贤王大怒:“罪臣夏明,你哪有资格说话?来人,给我掌嘴。”
有贤王府的差役拿着铁板,要给夏明掌嘴。
众人心惊。
刑不上士大夫啊。
这么掌嘴,岂不是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皇帝蹙眉,盯着八贤王:“皇弟,切莫动手,大华有个规矩,刑不上士大夫。”
八贤王一听,讪讪一笑:“多谢皇兄提醒,我倒是忘了这条规矩。哎,我也是气蒙了,夏明明明犯了重罪,却不承认。他呀,哪里是士大夫,分明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皇帝笑了:“皇弟,我知道你是因为心念太子,急于给夏明定罪。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按照规矩和律法来审案。那个……燕七,你说呢?”
燕七道:“皇上说的极对,八贤王急于审案,也无错误。”
蒋东渠等人一听,不由得抽起了鼻子。
靠!
就你燕七会说话。
真尼玛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