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他没有吭声,也没有反应,又说,“为了求得您的宽恕,我决定一切都听你的,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会服从的。也就是说你就是法律。我一切都会尊重你的意见。”
富尔伯特却阴沉着脸,说,“如果你真是尊重我的话,那你在脱下她的裙子之前,就应该征求我的同意。可是,你欺骗了我,一直都在欺骗着我。”
这话让阿伯拉尔感到十分地尴尬和羞耻,以致无地自容。但这些他都必须要忍耐,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严重地伤害了他。于是,他十分沉痛和自责地说,“您知道,对于爱,有谁能抗拒它,抵御它?在爱的伟大力量之下,任何难以置信的事都会发生。甚至从人类的起源开始,女人就可以让最高贵的人遭致毁灭。为了弥补过失,哪怕是过分的要求,我也可以答应。我愿意与那个被我勾引的女孩正式结婚。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这桩婚事应当保密,以不毁坏我的声誉作为前题。”按照当时的教会法规,阿伯拉尔这样的低级教士有资格结婚,但这会对他的教师职位和声名造成较大的影响。因为教皇利奥九世和格列高利七世规定,禁止已婚教士升任神父,除非他的妻子也成为尼姑。
其实,阿伯拉尔对与爱洛伊丝结婚一事,已经犹豫了很长时间。他本不想与爱洛伊丝结婚,因为这样会给他的声誉造成很大的风险和损害。他毕竟是一个教会的教师,而教师是不能结婚的,如果结婚,他就会被驱出学校,声名扫地。他也不想失去这个职务。但是,不和爱洛伊丝结婚,那她就会受到她叔父的监护。只要她被叔父监护着,她就不能自由地与他在一起。可是,他现在已经离不开她了。而更重要的是他要让孩子有一个名分,不至于坠入地狱。因为宗教规定私生子是不能被受洗。所以,他思考再三觉得还是应该娶她为妻,但要附加一个条件。这样,他和爱洛伊丝在秘密结婚后,可以继续保持着情人的关系。
富尔伯特从内心来说是绝对不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给阿伯拉尔,因为他本身就是教会里的教士,地位低下,而且他也知道象阿伯拉尔这样的人一旦结婚,就不可能再在经学院里教学。而他一旦离开了经学院,他的人生便会从此改变。可是,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了,爱洛伊丝也很快就要生产了。这些现实是他无法改变的。所以,他想既然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如此了。阿伯拉尔虽然不是富家公子,但也是全法国和巴黎的知名人士,才气过人,如果他真地爱着爱洛伊丝,能让爱洛伊丝过上稳定和体面的生活,也是不错的结果。所以,当他听到阿伯拉尔提出要娶爱洛伊丝为妻时,他终于显出了欣慰的神色。他连忙点着头说,“很好,只要你们正式结婚,我就不再追究和计较你们的过去。我同意你的要求,为了亲情和我的侄女,我愿意为你们的婚姻保密。”
于是,富尔伯特马上叫拉玛妮拿来笔和纸,让阿伯拉尔书写协议书。阿伯拉尔当即写了一份协约,内容是:“为了补偿过去所犯的过错,阿伯拉尔先生同意与爱洛伊丝小姐结为夫妻。但为了保证阿伯拉尔先生的名声不受损害,富尔伯特先生保证不会向外人透露他们正式结婚之事。”然后,就在协议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富尔伯特。
富尔伯特看过协议,也在下方签了名。
但阿伯拉尔害怕富尔伯特会违约,就说,“为了协议的严肃性和不被违反,我想请先生吻封协议。”吻封协议是对协议执行的一种更为严肃和郑重的方式。因为协议有时是很容易被违反的。
富尔伯特犹豫了一下,就按照阿尔伯特的要求吻封了协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