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江沅鹤的屋子紧闭着的房门陡然的从内打开,江沅鹤的透着些许虚弱的声音传来,“二婶,是我自愿喝的药,不过那不是毒药,是救命的药,汤小圆她救了我!”
“大郎,你……你没事儿啦!”徐氏听到儿子的声音哪还顾得上听牛春花在这里说什么,欣喜若狂的冲进了屋子,紧接着江福远,江老二、江老三、窦淑娴等人也跟着进去了,牛春花说的正起劲儿呢,她是断定了江沅鹤不会活过来了,才敢这么说,怎么江沅鹤又好了,昨天吐了那么多血,看着就吓人,不行,她也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汤小圆此刻眼睛肿的像桃,嗓子也哑着,不过却难掩心头的喜悦,与迎面走来的窦淑娴相视一笑,外面天已经大亮,蝉鸣窃窃。
江沅鹤醒了,就连汤小圆也没想到。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那与江沅鹤紧握着的手感觉的有一点温热,起初她还觉得是自己的手凉了,跟他一个温度,才会觉得他不冷了,可后来那手指动了一下,挠在她的手心,痒痒的。
可这时候她的嗓子都哑了,激动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江沅鹤并没有立即睁开眼,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家说的回光返照,只是瞪大了眼睛守着她,双手紧握,不想分开。
江沅鹤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但是心口之前郁结的疼痛就没有了,他也知道自己吐了很多血,迷迷糊糊的有口不能言,但是他能听到,听到二婶母女对汤小圆的指责,当时他恨不得起身大喊,可他试过很多次连眼睛都睁不开,怎么替她辩解。
当时他也以为真的完了,本以为老天会垂爱他一次,结果老天仍旧不怜悯他,后来耳边的吵闹声没了,只有母亲的哭泣,他不知道汤小圆怎么了,有没有受到什么责难,他心里那个急啊,但就是不能动。
后来他昏昏沉沉的完全听不到了外界的声音,过了不知多久,手上感受到了热乎乎的柔软,即便睁不开眼睛,他也知道这是汤小圆的手,他很想回握住,但仍旧动不了。
接着她就听到汤小圆的指责,初听她没心没肺的怨念,自己真的很生气,可后来听着她说想跟自己一起好好地活着的时候还挺开心,是啊,他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这么死掉,他要是这么死了,汤小圆就成了杀害自己的凶手了。
攒了好些个力气,自己动了动手指,发现居然能动了,之后又在汤小圆的惊诧中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汤小圆肿成桃子的眼睛,他居然笑了。
江沅鹤还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觉得郁结在胸口的疼痛一下子疏散了,难道昨天吐出的那些血就是堵在胸口让他喘气都很费力的阻碍?
这么说的话,汤小圆的药果真是有用的,寻常大夫不敢用是忌惮这药的相斥的药性,可汤小圆的药方正是用了这一点来治的病,也就不难怪那老郎中说这药会要人性命了,既然他没死,那就说明没事儿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笑,汤小圆哭着哭着也破涕为笑,那种喜悦溢于言表,对视了一会儿后,汤小圆轻轻的锤了下他的胸口,之后趴在江沅鹤的胸口无声的哭了。
江沅鹤逐渐的找回了自己的力气,也知道这一出吓坏了小丫头,慢慢的抽出手拍了拍她起伏的脊背,汤小圆哭够了,就想着去通知徐氏,让他们别跟着担心了,江沅鹤已经醒了,正巧这时候牛春花就呜嗷着哭闹着来了。
江沅鹤就拉住了汤小圆的手,汤小圆回眸对上他的眼,二人之间默契的已经不用说话了,所有的心意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够让对方了解,正是知晓了他的心意,汤小圆并没有动,静观外面的动静,她也想看看牛春花又是闹的哪一出,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直到听到牛春花说:“那你去问大郎啊,让大郎亲口跟咱们说,是他自愿的喝下毒药的。”
江沅鹤才示意汤小圆去开门的,他既然要听,那自己就说给她听好了,换了一会儿他觉得现在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以前的身子总是莫名的发沉,现在就像吃了仙丹一样,整个人时分的精神。
脑子也不在昏沉了,看来这药还真的是神药啊,一百个郎中只怕有九十九个不敢用的,但恰恰是这样的虎狼之药才能治的了他。
“二婶,是我自愿喝的药,不过那不是毒药,是救命的药,汤小圆她救了我!”
江沅鹤这一声,可把大伙儿震惊的不得了,徐氏抱着江沅鹤又哭又笑,嘴里念叨着,“吓死娘了,总算醒了!”
“娘,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晕过去了!”江沅鹤笃定的说,他是切身感受之人,没人比他更有体会。
汤小圆鼻子红通通的立在那里也不说话,就呵呵的傻笑,眼角还挂着泪珠,江沅鹤越过徐氏的肩膀,看了她一眼,汤小圆卸下心里的负担,此刻又恢复了调皮的本性,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继续笑着。
人醒了,就不能让汤小圆承受那些谩骂,江沅鹤早就憋着要给汤小圆平反了,眼下等不及了,“娘,药是我要喝的,跟圆圆没关系,她跟说了有可能会不好,是我没听她的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