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她就松开了捏住鼻子的手,大口的喘着粗气,“太臭了,啊,好臭啊!”
“小田莉玛教授,什么是泰塔魔芋?”布克顿林也忍不住向小田莉玛打探,他要搞清楚这朵花有什么秘密,能让人眩晕。
“泰坦魔芋花,又称为尸花,它还有更形象的一个名字尸臭魔芋。这种花生长在原始森林里,花龄为150年左右,成花预计可以高达1.8米左右,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花。它有着类似马铃薯一样的根茎。等到花冠展开后,呈红紫色的花朵将持续开放几天的时间,散发出的尸臭味也会急剧增加。当花朵凋落后,这株植物就又一次进入了休眠期。而它散发出的像臭袜子或是腐烂尸体的味道,是想吸引苍蝇和以吃腐肉为生的甲虫前来授粉。我以前听说它非常艳丽,比你能想象到的任何东西都要美,然而这种美得出奇的花朵确实是生长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的,现在依然还有存在于世界之中。”
小田莉玛指着那朵泰塔魔芋:“这个泰塔魔芋,比传闻中的要大的多,而且这臭味,也确实太难闻了。”
“它长这么大,难道没有动物来吃它吗?”布克顿林还是不敢相信能有一朵花长这么大,而在生长过程中没有被毒蛇猛兽给吃掉,或是被一些小动物祸害,看这花长的这么漂亮,一点都没有被咬过的痕迹。
“队长,换做是要你去吃它,你下得去嘴吗?”庞小南意外的补了一句。
“呕……”布克顿林一想到刚刚那个气味,就忍不住扶着一棵树干呕起来。
“你太狠了!”布宜诺斯基冲着庞小南竖起了大拇指。
小田莉玛也皱起了眉头,肚子里有些翻江倒海了。
庞小南却看向小田莉玛,问道:“刚刚队长在泰塔魔芋旁边晕倒了,它的臭味会使人晕眩吗?”
“按照正常人的忍受程度,再臭的味道只能是令人不舒服,并不会让人晕倒,反而更提神!”说道这里,小田莉玛又忍不住肚子里一阵翻涌,“不过如果是精神压力比较大的人走近了闻到这个味道,很可能产生幻觉,那么产生幻觉之后,就有可能晕倒。”
“难怪了!”庞小南看着依旧扶着树的布克顿林,“队长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才被泰塔魔芋搞得晕倒了。”
布克顿林终于抑制住了自己的呕吐,缓缓的恢复了平稳的呼吸,他走到庞小南的身边,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我这压力都是你造成的,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朵花!”
“快,我要和泰塔魔芋合个影!”小田莉玛把相机交到了庞小南的手里,“走,你给我拍一个!”
说完小田莉玛捂住了鼻子,又朝泰塔魔芋飞奔了过去。庞小南拿着相机走近了,小田莉玛已经站在了泰塔魔芋旁边摆好了POSE,只是眉头紧皱,庞小南快速的按下了快门,叫了一声:“好了。”
小田莉玛立马有捂着鼻子飞也似的逃离的泰塔魔芋。
庞小南把相机交给小田莉玛,小田莉玛打开预览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会不会拍照,你会不会拍照!把我拍的这么丑!”
庞小南一看,只见画面上的小田莉玛,脸上的表情狰狞,完全没有了美女的风范,“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自己嫌泰塔魔芋臭的,我只是真实的记录下了你的表情……”
慑于泰塔魔芋的威力,布里奇摩尔根虽然也拿出了相机,却没有合影的想法,只是在远处记录下了泰塔魔芋花的美丽身影。
“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布克顿林只想逃离这个讨厌的地方,于是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往森林深处的征途。
小田莉玛继续陪在了托泰克差斯基的左右,庞小南在他们不远处陪着栗三明教授。
托泰克差斯基的步伐依然矫健,没有太多的疲态,他能报名参加这次探险,就是对自己第体力十分有自信。
他对小田莉玛说:“你知道,泰塔魔芋除了叫尸臭魔芋,还有个名字叫什么吗?”
托泰克差斯基虽然是海洋生物学家,但是因为海洋生物的远古传闻比较多,所以他对陆生动植物的传说都有所了解。
“叫什么?”小田莉玛不明所以,她对于泰塔魔芋的了解仅限于书本,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泰塔魔芋的真身,而且这多泰塔魔芋比书本上描述的要大的多。
“它还有个名字叫尸香魔芋,”托泰克差斯基半眯着眼,随手摘了一朵路边的小野花,“因为泰塔魔芋生长到一定的阶段,发出的味道,是会由尸臭味变成尸香味的。”
“尸香味?”庞小南听到了这边的讨论,不由自主的凑了过来,“尸体腐烂还会有香味吗?这怎么可能?”
“尸体腐烂是有可能产生香味的。”托泰克差斯基闻了闻手里的花朵,“我们出土的很多古老的尸体,不是有没腐烂的吗?佛教里的得道高僧,圆寂后有的成了肉身舍利,也能散发淡淡的香味,还有,古时候有很多关于尸体发出香味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没听过,”庞小南摇了摇头,感兴趣的朝托泰克差斯基身边凑,“你说说我听听。”这一路上的风景虽然不错,不过看久了也就厌了,不如听听故事。
托泰克差斯基笑了笑,拍了拍庞小南的肩膀,说:“好,那我就说个故事你听,正好打发一下时间。古时候有个童养媳叫孙秀姑,因为老公和公公都出远门了,与年老的婆婆在家。因为遭到流氓恶霸的调戏、欺负,不堪被辱,被迫自杀。死后出于恶霸的威胁,村中没有人敢报官府,婆婆年老受惊吓生了病。尸体无人处理,却散发出异香,传到了街上和巷子里。后来有个巡捕经过,闻到香气,就问左邻右舍,知道了冤情,就会去告知了县官,结果县官就惩办了恶霸,并给孙秀姑树立了贞洁牌坊,作为嘉奖。结果,李秀姑的尸体就不在发出异香了,老公回来将她入土为安了。”
“真的假的?”庞小南怀疑的看着托泰克差斯基,“你这故事编的也太随意了,你从哪里听来的,有没有历史记载?”
“既然是故事,你就别考证它的真假了,”托泰克差斯基又闻了闻手里的小花,“我再给你讲一个,以前有个富商,因为早死留下了六岁的儿子和十九岁的女儿相依为命。族中有个坏心眼的亲戚不仅欺负年幼的弟弟,还侵吞了家产,侮辱了姐姐还将姐姐沉到河中害死,并将家中的另一个男仆人一起沉到了河里,诬陷两人平日素有奸情,于是二人相约赴死。县官收受贿赂不闻不问,草草验完尸就埋了。于是,家中的财产尽数被坏人侵吞。后来新任的太守经过这个含冤而死的女子墓,突然闻到有异香,命人开馆发现尸体并没有腐败,还散发出异香。太守于是非常奇怪,就查明了冤情,拿下了坏人,并亲自准备了酒食香纸钱,祭奠这个坟墓,并立下了墓碑,沉冤得雪后这个女墓再也没发出异香。”
“哈哈哈,”庞小南放声大笑了起来,“老人家,你也喜欢这种信口开河的故事吗?”
托泰克差斯基也笑了起来,说:“我就喜欢无聊的故事,无聊的故事打发无聊的时间,不是更适合吗?”
“老师,无聊的时间不是该去看看有深度的书吗?”小田莉玛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话进来。
“不不不,”托泰克差斯基立马否定了她,“既然都很无聊了,为什么要去动脑呢?脑子有时候是要休息一下的,长期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下,你会老得快的。”
“啊?真的吗?”小田莉玛双手托住了脸蛋,“难怪我最近觉得自己有些憔悴,可能是太想事了。”
“人啊,有的时候都是想空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托泰克差斯基指着丛林的深处,“就好像我们来到这未知恐怖的森林,有些危险你想躲就躲得开吗?猛兽可不会因为你脑子好使就不吃你,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老人家,你这人生感悟够可以啊,”庞小南冲着托泰克差斯基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讲故事讲故事,最后讲起人生哲理了,“想必你现在的日常生活也很无聊吧。”
“太无聊了。”托泰克差斯基感叹道,“每天就是讲课,在自己学校里讲,别人请我去其他的学校讲,然后还有学术机构请我讲,一些电视节目也找我讲,讲来讲去就是那一套,可是不讲又无聊,总之,人活的就很无聊。”
“既然这么无聊,那你这么不去……”庞小南差点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不好的话。
“不去死是吧?”托泰克差斯基倒是毫不介意的接了过去,“我也想过,是不是该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我又好像没有理由要离开,不愁吃不愁穿,有名有利,儿女也长大成人了,每天还能发挥点余热,你说我要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境况呢?说不定成要饭的了,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活着吧。”
“嗯,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庞小南觉得托泰克差斯基真是有见地,不愧是科学家的代表人物,“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原来是这么个道理,未知世界的恐惧还不如现实世界的残酷让人留念。”
“残酷什么,我嗨皮的很。”托泰克差斯基毫不给庞小南面子,“我可不像你,过着刀尖上舔血,脑袋挂在裤腰上的生活,倒是你,我就不明白了,你小小年纪,怎么干这种行当,这不是活腻了吗?”
“嘿嘿,”庞小南挠了挠头,可不敢说自己活过几次了,算是活腻了,“老人家,每个人的理解不同,你看你,搞学术搞研究是你的爱好是你的特长,可是打架杀人可是我的爱好,你看我,没事可以杀个人玩,多么刺激,而且还有钱拿,是不是比你要嗨皮?”
说完庞小南冲托泰克差斯基挤眉弄眼,本来就是逗他玩。
托泰克差斯基皱起了眉头,说:“你这臭小子,把杀人当乐趣,你迟早会有报应的知不知道。”
“哈哈,老人家,亏你是搞研究的,你还相信杀人有报应啊?”庞小南不客气的搂住了托泰克差斯基的肩膀,托泰克差斯基想挣脱,可是庞小南的手孔武有力,“那我问你,你是海洋生物学家,杀海里的生物有没有报应?哦,因为海洋生物不是人,所以杀了就杀了是吗?我相信你一定杀过海里的生物,做研究嘛,怎么可能不抓点样本呢?”
庞小南的话没有错,托泰克差斯基研究的生物成千上万,又有哪一种没有一两件标本呢。托泰克差斯基默不作声,最后还是反驳了一句:“我这是为了工作需要,也是为了人类能够更好的了解海洋世界。”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捕杀海洋生物,在你的眼里,海洋生物就是没有人类宝贵。”庞小南扭动了一下脖子,“但是在海洋生物的眼里,人类又算个什么东西,你别忘了,我们在布洛斯圆盘海域,可是遭受到了它们无情的攻击哦。”
托泰克差斯基无话可说,确实像庞小南说的,万物都有生命,并没有贵贱之分。
“你干什么,庞小南。”小田莉玛看出来庞小南和托泰克差斯基之间的火药味,用手肘碰了一下庞小南的腰部。
庞小南松开了托泰克差斯基的肩膀,又恢复了笑脸:“所以老人家,如果人杀人有报应,那么人杀动物也会有报应,我们半斤八两,何况你要知道,你觉得我无情,可是没有我这无情的人,你们这些人之前全都葬身海底了哦。你说说,我是不是不该出手救你们?”
庞小南与海洋怪兽搏斗的画面,深深的印在了科考队每个队员的脑海中,他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如果不是他,确实“布洛斯之花”号的全体船员都有可能葬身海底,所以托泰克差斯基再怎么强辩,也不能否认庞小南出手是错的。
“哈哈,小伙子,你的诡辩相当不错,我喜欢!”托泰克差斯基指了指庞小南,脸上堆满了笑容,好久没和人这么争吵过了,“你说的不错,杀人也好杀什么也好,哪怕是杀个植物,也会有报应,所以,我们当下应该顾忌的,是活好每一天,管他什么报应。”
“老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无赖。”小田莉玛在一旁听到庞小南和托泰克差斯基辩论,虽然觉得庞小南说的有道理,但是于情于理她都要帮自己的导师说话。
“无赖好啊,无赖才能长命百岁,哈哈哈。”托泰克差斯基是彻底爱上了庞小南,爱上了他这种快意恩仇的性格。
“我觉得你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庞小南接过了话茬。
“你是骂我无赖咯。”托泰克差斯基虽然年纪老,但是脑子反应不老,很快就理会了庞小南的意思,“没错,以后我就学你当个无赖。”
“老师,你别跟他学坏了。”小田莉玛很意外,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转眼间就成了惺惺相惜的两个无赖。
“诶,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了嘛。”托泰克差斯基又调侃起自己的徒弟来。
“老师……”小田莉玛脸上飘红,瞥了一眼庞小南,只见庞小南似笑非笑的正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