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魏军既然能够果决的放弃了临泾这等战略要地,等同于直接放弃了陇右数郡的权益,转而在关中方面谋划布局,那所图必定不小。
若只是就为歼灭他这一支偏师,那未免也太瞧得起他魏延了。
故此,不难猜测,魏军切断他与主力的联系,就是要集中一切力量对付己方主力。
想通这些,魏延头脑里稍微有了些许头绪,随即又暗自想着:“陛下这方倒不用太过担忧,既有法孝直相辅助,又有赵子龙、张翼德等勇冠三军的大将,想必纵然受困,最终亦能安然脱险。”
“目前我还是要顾好眼下,如何将部众保全安然带回去,方才不负陛下隆恩。”
喃喃思索着,魏延心底已然暗暗有了算计。
“眼下并州方面各路大军牵制我,河对岸亦有魏军拦截,想必敌军早就做好了防止我率众突围的打算,若如此,突围不成反而还会折损实力,完全处于下风,最终败亡于此!”
魏延继续看着舆图分析着,指着一点犹豫半响才道:“如今看来若想破局,恐怕只有兵行险招了,从魏军意料不到的地方出手了。”
“佯装突围,径取晋阳,打破僵局。”
只是犹豫了片刻,魏延便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
按照敌军的部署走,永远被牵制着?
这不是他的风格?
唯有打破僵局,打乱敌军的部署,调动起敌军,方才能于危局当中寻到一丝求胜之机。
既然拿定了主意,接下来魏延也不再犹豫,立即便着手开始构思详细计划的方案,手掌托腮沉思着:“据斥候所探得情报,河对岸阻截的魏军疑似郭淮部或者是驻军北原的夏侯楙所部,郭淮此人久居战阵,佯攻突围容易被其看出破绽,夏侯楙此人倒不失为一绝佳的人选。”
短短一番思索,魏延便打定了佯攻突围时,以夏侯楙为突破点。
“嗯。至于进军路线的话,就有点棘手了啊。”
再度眼瞧到舆图上方用小红旗所标注的红点处,这些皆代表目前魏军的布防所在以及实力差异,他面上不由升起丝丝忧虑,沉吟道:“如今夏侯惇亲自坐镇晋阳总揽全局,而郝昭屯驻上党郡的壶关与屯兵于安邑的孙礼部形成掎角之势。”
“壶关本就乃天险之地,又是魏军重点布防之地,此处不可为也!”
一番深思,魏延首先排除了距离晋阳最近的壶关这条进军路线。
虽说最近,但也是最难成功的一条道路。
壶关本就乃太行天险,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魏延既然要出其不意的奇袭晋阳,那么时间一定是最为宝贵的,一分一毫都不能拖延。
若走上党,一旦于壶关城下拖延些许时日,那己军的意图终究暴露于大众眼前,反而会有倾覆之危。
“上党难行。那唯一能剩下的选择便是径取西河,出其不意的杀入晋阳城下了。”
如今驻军西河的乃是王双,其麾下约莫五千余众军士左右。
魏延坚信,只要佯攻策略奏效,那自己奇袭便定能一举突破王双所在的防线。
此刻,魏延更是面露自信之色,丝毫不怀疑策略是否能够成功实施的因素。
无他。因为在他看来胜负无非胜败,策略也无非成功或者失败,那么只需想好如何实施便可,没有必要去考虑失败的事。
一时间,随着计议已定,一两日后,汉军方面便有了新的动静。
而这则消息又如何能瞒过河对岸的魏军?
一则则军情战报也渐渐地送抵于安西将军夏侯楙的营中。
可以说,如今魏延所部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处于被监视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