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传出去,易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话,淡定,一定要淡定。
平静了,李世民不愧是掌一国之权柄的老司机,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当然,这是在努力控制自己,不抬眼看自己呕心泣血的佳作《踏春图》被糟蹋的情况下。
“嗯,贤侄果然是非常之人,思路之清奇,着实令老夫震惊。”
李世民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说话时老拿后槽牙吸气。
“……老夫也就不绕圈子了,听闻你有把握治愈秦大将军的旧疾,不知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总觉得李叔叔情绪不对头的程处弼松了口气,这才从容地点了点头。
“小侄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并且也已经向为德兄证明了我有这样的能力。”
自信的语气,昂扬挺拔的身形,仿佛都在印证着他绝非胡咧咧。
李世民抚着长须,眯起了锐利的鹰目。
“老夫记得,孙、袁二位道长曾言,秦卿的旧疾最危险的,便是胸骨之间卡住的一枚箭镞。”
“你准备如何在不伤及秦卿性命的情况下取出?”
“这个嘛……”程处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形容,总觉得这个时候需要配着图片更容易解释。
“叔叔能不能借我张纸。”程处弼的目光落在了铺着宣纸的案几上。
“你要纸做甚?”李世民脸色一黑。你将朕的《踏春图》糟蹋一遍还不够?
“叔叔,这个,光靠嘴说,我怕您听不明白,最好辅以图片的形式,如此才简单明了。
就像我一般跟孙、袁二位道长交流之时,都是这样做的。”
“既然如此,你就用吧。”李世民无奈地点了点头,且先看看再说。
“其实是这样的,对于我而言,想要从秦伯伯的胸口取出箭镞,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什么这么说……”
程处弼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特别定制的碳笔,然后在白色的宣纸之上刷刷刷连着几笔。
这一次,程处弼画得十分地认真,特别是那个代表脑袋的圆圈。
不比拿圆规划的差,一个体态完美的火柴人出现了在了干净的宣纸之上。
“你们看,这是胸部……”程处弼满意地拿碳笔点了点代表火柴人躯干的直线中段位置。
“不,你先等会,这是人?”
李世民一把将伸长脑袋,眼睛瞪得像铜铃的李恪给扒拉到了一边,脸都黑了。
“当然,躯干、四肢,还有头,都很明显,难道不是吗?”
程处弼不乐意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但也不能随意地诽谤一位优秀医务工作者的心血。
糙是糙了点,可好歹简单明了,你总不能让我先花上三五个时辰。
画出一幅真正的人体解剖图,再给你解释这个小手术吧?
“那个,处弼贤侄,你且让让……”阎立本双手猛揉了一把脸,大步上前来,示意程处弼暂且歪一歪身子。
“???”程处弼有些懵逼地歪开了些许,阎立本一把将程三郎的大作抽走随手扔到了地板上。
程处弼脸都黑了,正要开口,就看到这位国画大师提起了毛笔,唰,唰唰,唰唰唰……
李世民那张黑成了锅底的脸渐渐地恢复正常的色泽,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郁闷的浊气。
“这,才能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