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远看着这帮子坐在室内,神情都显得很是郁闷,要么就是很愤忿的诸人。
他抚着长须,有些无奈地道。“诸位,诸位……”
“此事,咱们可万万不能任性,顾达乃是朝庭委任的大都督,既然已经颁了大都督令。”
“我等若是肆意妄为,很有可能,到手的荒地不但会被收回,甚至还会影响到咱们之后在这一带的发展。”
“虞先生,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这么做,分明就是断咱们的财路。”
一位管事站起了身来,颇有些不满地道。
“某家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交州经营,为的可不是辛辛苦苦数年都在替别人挣钱。”
“更何况,若真是遵照着大都督府之令,王某可就没办法向我家主人交待。”
另外一位管事亦是深以为然地道。
“那位顾大都督,口口声声,乃是为了交州的升斗小民之利。”
“他这样的举动,分明就是针对我等,莫不成,他以为我等拿他没有办法?”
郑管事打量着这些愤愤不平的诸府管事,缓缓地摇了摇头。
“诸位,诸位,正所谓和气生财,我等前来交州,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求财和求地吗?”
“诸位要知晓,这是交州,而非是江南,又或者是中原。”
“这交州乃是军镇之地,一切事由,皆可由大都督府一言而决。”
“我等若是阳奉阴违,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我等……”
“可若真照令而行,等我们的利益,又有谁来维护?”
“就是,那汉唐商行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与交州大都督府勾结,坏我等大事。”
“孔某这就写信回去,禀明我家主人,我等治不了那位大都督,可总有人能够治得住。”
虞远看到屋子里边的人情绪越来越激动,自己又弹压不住,无奈之下,朝着身边抚须沉吟的崔枯竹小声相询。
“对了崔先生,你是不是也该说上两句?”
人显得很枯瘦,就算脱了衣,怕也看不到二两肉的崔枯竹翻起眼皮看了虞远一眼。
缓缓地摇了摇头。“就算是老夫开了口,你觉得他们能听我的?呵呵……”
“一帮自以为是之徒罢了,咱们还是走吧。”
“与其在这里跟他们一起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遣人去找一些知晓怎么种植甘蔗的农人来。”
看到崔枯竹起身离开,虞远犹豫地打量了眼这些已经交道过多次的诸府管事。
最终还是快步跟上了崔枯竹的脚步而去。
“崔先生,崔先生,咱们真的就这么由着那顾都督肆意妄为?”
崔枯竹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还有屋中议论的那些人,这才压低声音道。
“贤弟啊,你且想想,汉唐商行是谁在后边?”
“我朝诸多武勋重臣,还有房相,更有吴王殿下、晋阳公主。”
“他们这么做,可是打着为朝廷分忧,为交州黎庶着想的旗号,跟那顾达同进共退。
陛下向来爱民如子,最是喜欢听这样的言语,若是我等站在反对的立场,你觉得能够有好果子吃?”
虞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禁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