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终归不可能牵制两千骑兵。
因此谢奕也没有来得及完全把车阵撤到灞水岸边。
不过中间留下的缝隙并不大,再借助于氐人之前布设在滩头上的鹿砦和拒马之类的东西,也足够弥补这些缺口。
一千骑兵,来势汹汹,直接发起了进攻。
一路狂奔,几乎提高到了极致的马速,让他们很难保持整齐划一的阵型,或是有奔驰在前、“独领风骚”的,或是有战马体力不支,所以只能在后面休整片刻,再追上队伍的。
不过氐人骑兵也是久经战阵的了,显然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飞奔之后直接冲阵的境况。
他们娴熟的在飞驰中一点点交换和挪动自己的位置。
如此一来,马力仍然还能支撑的骑兵,自然飞驰在外侧,而逐渐支撑不住的,则在内侧。
一千骑兵,变成一轮弯月,两翼包抄,中间正面迎战。
只不过他们今天面对的敌人,却和平时不太一样。
同样形如弯月的大车,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壁垒,而大车上,不少探出头的士卒严阵以待。
“呼——”这是石块破空的声音。
霹雳车也及时赶到,投入战斗。
隔着灞水,霹雳车仍然展现出了自己的射程和威力。
飞舞的石块纷乱的落入骑兵之中。
氐人骑兵骤然再一次散开,就像是石块落入水面之后荡开的涟漪。
不过更多的石块密集的砸落,飞驰的骑兵也躲不过石块没头没脑的乱砸。
当氐人发现自己也不可能继续向两侧展开——那样阵型就稀疏的难以再集中力量对前方这个古怪军阵展开进攻——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冲锋。
“司马!属下参见司马!”一道声音从谢奕身后响起。
手持刀静静注视着前方氐人骑兵的谢奕,骤然回头,旋即露出喜色:
“袁家侄儿,何来之迟?”
走上前来的是一名年轻小将,听到谢奕所说,他微笑道:
“征西将军主攻灞桥,末将率领偏师游弋两侧,寻觅战机,恰逢司马引兵牵制氐骑,又拓江滩,属下当即渡河,堪堪未来迟。”
“来了就好!”谢奕点头,“奋战在前,方不辱乃父之风。”
小将眼眶微红,郑重的拱手。
“麾下兵马几何?”
“目前陆续渡河,可有千人,若能破敌骑兵,则此地又缘何不可为我军渡河之地?所以后续兵马,源源不绝。”小将笑道。
谢奕翻了翻白眼。
麾下兵马是那么少,可又是那么自信。
不过有着这样心态的人,谢奕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比如他那目前还没有承认的好女婿。
“一千兵马就一千兵马,后续如何,当听从征西将军调度,不可乱说大话。”谢奕叮嘱一声。
杜英那小子,自己是教育不了了,但是这个还能说道几句。
小将凛然,随即应诺。
谢奕则指向前方:“且看那里,现在必须要有一军前出,接应杜盟主归来,既来之,可愿往?”
听闻杜英之名,小将眼睛一亮。
杜督护,胡尘之中竖起大旗,和桓温、谢奕等北伐军中最高层谈笑风生,这已经是他们年轻一辈心中偶像一样的存在。
当然,也是因为杜英过于优秀,很难让他们升起多少攀比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