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微微一笑,其实他还是挺想去问问这几个人的,“你们擅不擅长奔跑?”
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人回答“鄙人不善奔跑”。
谢奕接着说道:“刚刚传来的消息,王师击破苻雄,苻雄率领百余名亲卫突围而出,未入长安,转而向北逃窜,已经分兵追杀。”
“不想给长安添乱啊。”杜英并不觉得意外,“如此一来,城东和城南两侧城外的氐人都已经肃清了。”
“城北现在顾不上,城西······”谢奕也将目光向西看去。
司马勋,总是不太能令人放心。
尤其是司马勋并没有全军向长安扑过来,还分出去不少兵马进攻长安以西的各处州郡,乃至于他自己都不在城西。
率偏师来进攻长安的,正是之前杜英也算有一面之缘的西戎司马隗粹。
据说这家伙虽然执掌兵权,但是也是一个执拗的家伙,打仗是一把好手,有事没事反对一下司马勋的意见也是一把好手。
所以司马勋一般都是自己亲自率领军队征战,隗粹更多的是充当参谋罢了,让他领兵的话,也是率领无关紧要的偏师。
同样是司马,同样是率领偏师,同样是性情直率甚至有些执拗······
杜英总觉得这上下级关系似曾相识。
不过至少谢奕在桓温心中的地位,肯定要比隗粹在司马勋心中的地位高很多。
“报!”一名传令兵大步走过来,“启禀司马、督护!西戎司马隗粹率军进攻建章宫,已经杀入宫中,不过苻柳率军从渭水赶来支援,双方僵持于宫阁之间。”
杜英和谢奕不由得交换了一个眼神。
总想“旁敲侧击”,从侧翼杀上来占便宜,却总是挨最狠的揍,真不愧是司马勋······
现在留守长安城中的氐人兵马,基本上都是苻健临时拉起来的老弱,看看高台下那些投降的氐人士卒就知道战力如何。
可苻柳麾下的兵马,却是收拢起来的苻苌旧部,曾经也是氐人的主力之一,远比今天杜英他们对上的这些氐人难对付。
“建章宫和未央宫之间还有复道连接,不过现在都被氐人付之一炬了,可惜。”杜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然若能拿下城西的建章宫,就能够顺着复道回廊杀入未央宫。
“但也不可不管不问。”谢奕当即便要动身。
虽然不太清楚苻柳和苻生现在屯兵城北,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是王师也不能将他们当做局外人。
一旦苻柳击败隗粹之后,前来进攻关中盟怎么办?
“小侄去吧。”杜英摇头,“天色向晚,让将士们停止进攻,小侄率领还未上阵的兵马过去。”
“让戴逯随你一起。”谢奕当即说道。
杜英想了想,自家麾下兵马也疲惫不堪,这一去增援,怎么也得带上一千余人,还得把骑兵都带上,对于现在的关中盟来说,的确捉襟见肘。
谢奕既然已经开口,那杜英自然也就不跟谢伯父客气。
落日余晖,笼罩着长安。
天空渲染着夕阳的血色。
随着金锣声在城南响起,王师将士如潮水一样退下来。
不过王师弓弩手似乎意犹未尽,又送了氐人一轮箭矢。
而氐人也不甘示弱。
双方很快又陷入了矢石横飞、你来我往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