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归雁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她敢打包票,谢姊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保准第一个往杜英怀里钻。
“这小丫头是靠不住,也不知道扶着。”杜英笑道,走上前,搀扶谢道韫下来。
归雁更是小脸儿一沉,那还不是给你们亲密的机会?
这两个人,见面不道一道相思,怎么都拿自己开涮?
“辛苦阿元了。”杜英微笑着握住谢道韫的手,引着她入院。
“杜郎历经苦战,终得头筹,成泼天之功。”谢道韫柔声说道,“个中辛苦,远胜于妾身。”
“那更是都得好好休息了。”杜英笑道,看向周围的人,“都散了吧,还打算看看怎么郎情妾意?”
亲卫们本来就目不斜视,此时自然也纷纷告退。
归雁则先入内指挥仆人和婢女洒扫庭除,至于疏雨,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什么,杵在那里看向谢道韫。
谢道韫来了,她自然不愿意继续承受杜英的压榨。
“傻丫头,不是让你去核对一下少府账本么?不过也别太累了,连番征战,先沐浴休息也好。”谢道韫看过来。
疏雨欲哭无泪,大娘子也变了。
变得和公子一样都喜欢压榨自己这个小护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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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府占据着长安皇城之中不错的地段,而且占地面积不小。
只不过苻生尚武,所以一个武库、一个小小的校场,就已经充斥了府邸中多半地盘,把屋舍挤压在一起,不过饶是如此,后院之中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池塘。
回廊环绕,水榭悬出,假山倒映,自有玲珑之美。
“理水叠山、移步换景。”杜英携着谢道韫穿过回廊,微笑着说道,“没想到这粗鄙之人的院子中还别有一番风味。”
谢道韫握着杜英的手,传来的力量总是温暖而坚定,让她一直以来慌乱的心可以找到避风之处。
听闻杜英所言,谢道韫微笑道:
“人心向善,则万物美矣。这是因为杜郎的心里是光明一片的,所以看什么都取其所长。
若是换做苻生在此处,或许只会说这山水狭窄,施展不开拳脚,不如拆去,拆去!”
谢道韫尽可能夸张的模仿苻生的动作和语调,惹得杜英大笑:
“名动江左的谢才女,怎地就这般浮夸?”
“杜郎!”谢道韫嗔道,“还不是为了让杜郎开心?杜郎笑出来了,那就好。”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水榭旁,相依而坐,皓月清辉,披散在肩上。
“没有去看谢伯父?伤口倒是不重,傍晚见他的时候还很高兴呢。”杜英好奇的问道。
谢道韫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来时就已派人问过阿爹,阿爹不愿让余待在谢家府上。因为江左世家必然会在今晚或者明早入城。
可想而知,王右军和五叔他们也会尽快拜访阿爹,一言不合便是唇枪舌剑,还不知道会起什么争端呢,所以索性先躲一躲。”
谢奕这是不想让谢道韫初来乍到、还没有和情郎见一面,就直接卷入到纷争之中。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杜英点了点头,反正谢伯父看上去也活蹦乱跳,自己就负责“照顾”阿元一晚上,理所应当的。
“也好。”握紧了谢道韫的手,杜英柔声说道,“不管明日有何风雨,至少今夜还是风平浪静,还能好好地休息。”
孰不料,谢道韫却主动往杜英怀里一靠,昂首看着他,轻轻咬唇:
“真的是风平浪静么?”
杜英只觉得脑袋里“轰”一下炸开了。
他一下子把谢道韫横抱起来,大步向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