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属下视察军营时,发现士卒懒散无为,故擅作主张,令朱序和任渠两人统兵支援渭桥,以攘助王师其余各部尽快突破渭水防线。
否则氐人兵马一日在渭水之阴,则长安上空如笼战云,属下又如何能潜心建设长安?
怕是要把这里建设成一座要塞,而不是一座汇聚财富和民众的城镇更重要。”
大堂上的众人,相顾无言。
虽然大家对杜英这种抢人头的行为不满,虽然他就是直接下令进攻渭桥,根本不是刚刚狡辩的“攘助王师”,可是他们真的打下了渭桥,这是不争的事实。
站在保卫和建设长安的角度来看,这是大功一件。
因此顶多算功过相抵,尤其是算杜英的过错,还得和他斤斤计较怎么算派兵支援,怎么算擅自行动。
而且就算杜英无功无过,那他也能按部就班推进自己的长安建设计划,归根结底还是受益了的。
桓温似乎早就料到杜英会这么说,解释道:
“王师历经苦战,再战渭桥,的确有所不逮。而朱序能够一战破敌,倒也不是因为其麾下兵马如何骁勇。
更因当时氐蛮各营主将汇聚在一起,应为苻坚和苻生之间爆发了冲突,因此朱序得以击其不备。”
杜英一怔,难怪。
不然的话,王师将士就算是在惫懒,也不应该攻不破这样的营寨。
这也只能说凑巧了,而朱序是幸运的那个人。
对此,杜英倒也不觉得很奇怪。
每个时代总有几个幸运光环傍身的人,位面之子刘秀是典型代表。而在这个时代,朱序应该就算一个。
在历史上,这家伙得秦晋两国器重,并且在淝水之战中成为亮眼的存在。
而再找一个,苻坚大概也算,竞争对手轮流作死,给了他机会,不然他可能也忍着忍着就没了。
只可惜苻坚的主角光环,后来失效了啊。
“氐蛮为何内乱?”杜英径直问道。
内乱既起,而氐蛮再败,那么自然就更不可能平息,双方必然会想尽办法推卸自己的责任,把脏水全部都泼到对面头上,以收买人心。
桓温似乎在思索什么,并未做声,只是看了一眼郗超。
“苻雄没死。”郗超会意,徐徐解释,“根据抓到的俘虏描述,当时苻雄在城东战败之后,遁向渭水北岸,并未重返长安。
这些时日,他收拢北岸各处城邑和营寨兵马,转而又南下长安。
如此一来,苻雄在北,苻坚在南,父子两人把控住了苻生的前路和退路。
之前审讯城中氐蛮官吏曾知,苻健并未让苻生救援自己,便是期望苻生能够在长安城破之后顺势逼迫逃窜的苻坚交出兵权。
结果谁曾想到现在苻生也腹背受敌,所以只能和苻雄父子达成共识,先共守渭水、同尊苻健。”
“结果还是没有达成一致?”杜英皱眉反问。
苻雄当时兵败逃窜,大家就曾经设想过这家伙会不会什么时候又窜出来。
结果没想到竟然真的卷土重来。
不过似乎······若没有他,这一战可能还不会这么轻松。
“这就不得而知了。”郗超无奈说道,“都是氐蛮权贵的争斗,除非抓住其中某一人,不然都是道听途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