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逯这一次重返军中、接手之前由桓冲带领的旧部,本来还斗志昂扬,但是现在联想到自己的对手之中已经没有了氐秦这种难啃的骨头,又觉得索然无趣。
“此去西北,还有多仰仗将军之处,将军和岳父平辈论交,不如称呼余一声仲渊吧。”杜英接着说道。
此次带着戴逯北上,主要也是为了避免王师主力都落入桓冲的指挥之下。
现在杜英一心杀胡,和桓冲齐心。
可是谁能保证以后呢?
所以让兵马尽可能的为自己所掌握,才是杜英的要紧事。
因而杜英这一次对戴逯还颇为倚重。
戴逯却摇了摇头:
“刺史现在执掌雍凉军政,俨然已是西北霸主。若是称呼刺史表字,那属下和同侪们反倒是不好说话了。”
接着,戴逯又压低声音说道:
“刺史素来对胡人凶狠,而对汉人亲和,这在之前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亲民也有助于安抚百姓。
但是现在刺史位居高位、主宰生死,还是要尽可能的维持威严,对手下人过于亲和,也难以树立刺史的威信。”
杜英愣了愣,看戴逯说的认真,自己也不由得收起来笑容:
“将军所言在理。不过余原本是什么样行事,现在应该还是喜欢怎样行事,这本来就是杜某人的特点罢了。
若是泯然众人矣,那么又怎么能说我和胡人,和江左的那些掌权者有所不同呢?
因为我就是我,将军所言也在理,余会在日后的言行以及待人接物上有所改变,但是并不会改变所有。
亲近你们,也亲近将士们和百姓,方能知人之所需,方能真正入将军所说,主宰一方沉浮,不是么?”
这一次轮到戴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