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你能跟我们都督凑到一起,和我尿到一个壶里,那说明你也不干净到哪里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了。”苻黄眉乐呵呵的搓手。
权翼登时怒道:
“那若如此,苻帅便披挂上阵,亲自率军掩杀便是,莫要再有什么阴谋权计也!”
“咚咚咚!”二通鼓响。
苻黄眉赶忙赔笑: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我的军师大人莫要生气!扫平中原,还要仰仗军师出谋划策也,若无军师,则我军就算能够实现目标,也会徒增伤亡。
军师且认为,应当派遣谁去进攻枋头呢?河洛王师虽多,但很多都是新练士卒,再加之之前周成旧部,因此在熟悉的地盘上征战尚且可行,跨河作战,余恐怕背水不成,反受其害。”
苻黄眉最近虽然已经很努力的用慕容恪当做经验包,让新兵们成群结队的轮战刷经验,但是新兵毕竟是新兵,顺风仗打的熟练,不代表跨河强攻枋头,之后还要面对慕容垂的重压,一样能够承受的住。
关中如今面临的战线长、兵力少的缺点,也迫使将领们在用兵上不得不愈发慎重。
于苻黄眉而言,他的每一次调派,就是成千上万人的移动和厮杀,若是某一支军队溃散,很有可能引动整个中原大好局面的崩溃。
“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么?”权翼伸手指了指沙盘的边缘。
“上党?”
“不错,你的好女婿,可是已经等的厌烦了。”权翼笑道,“此次正好再给你们翁婿一个齐心协力的机会。”
邓羌驻扎在上党,扼守太行要冲,鲜卑人不过来,他也过不去,所以一直无所事事,还被王猛和王坦之弄到太原当了一次“邓砍头”。
可肃清内乱和杀外胡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把万人敌的宝刀,的确养精蓄锐久矣。
且从上党入河内而杀向枋头,的确比从南岸渡河来的更为轻巧。
“孤军作战,伯夷恐怕难以胜任。”苻黄眉果断地摇头。
本帅就这一个女婿不说,而且还是全天下皆知的大莽夫,慕容垂狡诈,邓羌很容易落入圈套。
“放心。”权翼摆了摆手,“邓伯夷率军镇上党而俯瞰河东,是维持河东稳定的中流砥柱。
王坦之和麻思两人,可都仰仗着‘邓砍头’的名号震慑河东诸多世家的。
所以相比于你这个岳父,他二人更担心邓伯夷会有意外,这个难题,索性就交给他们吧。”
苻黄眉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好了,那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陈留!”权翼收起来笑容,“苻帅,军令状哦!”
苻黄眉也收起来顾虑,拍了拍胸口:
“言出必行!”
说罢,他率先向外走去,俨然是打算直接指着陈留城下达作战任务了。
权翼也举步跟上。
掀开帘幕,阵阵东风卷着风沙扑面而来。
一名名将领已经听闻鼓声向此处汇聚。
“咚咚咚!”三通鼓响。
权翼眯了眯眼,看着将领们带着部曲,随上苻黄眉,直向东而去。
抵近探查、现场安排任务,也是苻黄眉的老习惯了。
“中原,中原······”权翼喃喃说道,他攥紧了拳头,目光锋锐,迎着那浩荡东风,“且为都督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