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勉忍笑道：“是。”</p>

刚要走，李菡瑶又叫住他，道：“还是你亲自去，人家身份不一般，不可轻慢了。你这次镇守霞照、安定江南，立下大功，就封你为忠义伯。你就以此身份去传话！等我月国建立之日，再下旨晓瑜天下。”</p>

方勉怔了下，随后躬身抱拳，肃然谢道：“方勉谢姑姑良苦用心，此生绝不负姑姑！”</p>

李菡瑶瞪他：“……”</p>

谢恩干嘛这么暧昧！</p>

方勉无辜眨眼：“……”</p>

“忠义”二字是方家祖上的封号，李菡瑶赐这两个字给他，包含了对方家的尊重和期望，所以他真心感激并感谢李菡瑶，没别的意思呀。</p>

李菡瑶没闲心跟他扯，催道：“去吧。叫他们让开一条路！不让的话，你问何陋：是不是拿这些读书人当枪使，拼着死几个人，或者死一群人为代价，来污蔑要挟我！”</p>

方勉忙转身去了。</p>

方勉只带了两个亲卫上前，一亲卫对堵在前面的文人喝道：“请通传：忠义伯方勉求见何老前辈。”</p>

前方的士子回头，一看方勉仪表不俗，且“忠义伯”几字甚为耳熟，混乱间也未来得及细想“忠义伯”和“忠义公”的差别，想到姓方，便认定来人身份了。</p>

于是，忙让开一条通道。</p>

又有人在前引路。</p>

方勉便顺利走到衙门口，来到何陋老先生面前，躬身参拜，道：“月皇麾下忠义伯方勉，拜见何老前辈。”</p>

这下说得很清楚了。</p>

何陋五十来岁，穿一身玄色绣团福团寿锦袍，身形微胖，下颌三缕长须，眼神清冷，一副儒雅持重的学儒形象。他家在霞照，自然听说了方勉投靠李菡瑶的事，因此并未吃惊，将方勉打量一番，问：“方家小子，你来此意欲何为？”</p>

方勉道：“替月皇传话。”</p>

何陋问：“李菡瑶现在何处？”</p>

方勉道：“在那儿——”</p>

说着回头，指向长街那端。</p>

何陋转身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然目之所及全是乌压压的人头。他便收回目光不看了。李菡瑶来了就好，今日一定要逼得她就范，放了梅子涵，交出火凰滢！</p>

他便问：“你主子有何话说？”</p>

他的语气暗含讥讽，讥讽方勉堂堂男儿、忠义公的后人，却认一个女子为主子。</p>

他周围的文人士子也都满眼讥讽地看着方勉。</p>

方勉道：“月皇道，有什么事等她来亲自谈，别像市井泼妇似的聚众闹事，有损读书人的形象。”</p>

何陋：“……”</p>

他的弟子门生忍不住了，纷纷痛斥李菡瑶嚣张无礼，刚平静的街面再次掀起讨伐声浪。</p>

方勉也不回嘴，也不动手，双手抱胸，嘴角含着讥讽的笑，看看何陋，又看看吐沫横飞的其他人，神情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瞧，不就跟市井泼妇一个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