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忙道：“我来吧。”</p>

老卢将紫砂壶交给她，便退下了。</p>

堂上只剩下黄修、周昌、戴帷帽的女子和两个丫鬟，以及李菡瑶，余者皆在外面听使唤。</p>

黄修见周昌还在暗暗打量李菡瑶，有心转移目标，便看向那戴帷帽女子，笑问：“这位是……”</p>

周昌忙道：“这是愚兄侄女。”</p>

又对那女子道：“快拜见黄前辈！”</p>

那女子款款起身，抬起双手，解了帷帽带子，在丫鬟帮助下取了下来，露出真容，上前对黄修跪下，轻声道：“清溪见过黄前辈。”那嗓音清朗如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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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起身。”</p>

黄修抬手之际，仔细打量她：其相貌出色，算得上美丽，举止也落落大方，眼神温润，细瞧却深邃莫名，眉宇间藏着一股英气，唇线也太过锋利，总之，少了些女子的娇柔，若扮个男儿，肯定比李菡瑶显阳刚。</p>

“比瑶儿差许多。”黄修心想。</p>

不过，他面上却赞道：“贤侄女相貌不俗，既雍容又大方，到底是大家闺秀，气度不凡。不像子玉，乡下野丫头，性子跳脱，行事莽撞，没规矩……”他张口就把周姑娘狠夸了一通，顺带将李菡瑶比下尘埃。由此可见，世人多口是心非，称赞未必是真，谦虚也未必是真。</p>

李菡瑶：“……”</p>

谁是野丫头？</p>

她正捧着茶盘走到周昌面前献茶，闻言回身笑道：“恩师说的弟子也太不堪了。当着周先生，也不给弟子留点脸面。”</p>

黄修哼了一声，道：“你还不服？学学人家周姑娘！”</p>

周姑娘正起身，闻言道：“先生谬赞，晚辈不敢当。”</p>

周昌道：“清溪，来见过木姑娘。”</p>

周清溪便回身走来。</p>

李菡瑶也正要瞧瞧那面纱下的真容，待她走近了，才瞧着她笑道：“周姑娘好。姑娘请喝……”“茶”字没能说出口，卡在喉咙里，呆呆道：“是你！”</p>

面前的女子明**人，既陌生又熟悉。</p>

周姑娘微笑道：“木姑娘好。”</p>

一面从容伸手，端起一盏茶。</p>

黄修诧异道：“你们认识？”</p>

他不由一颗心提了起来，慌的很，不知周姑娘认得的是“木子玉”，还是“李菡瑶”。</p>

周昌咳嗽了一声，也问：“清溪，你见过木姑娘？”</p>

周姑娘意味深长道：“见过……”</p>

李菡瑶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急忙抢道：“弟子进城后，曾偶遇了几位朋友，相约去醉仙楼吃酒。在醉仙楼门口遇见周姑娘。那时她还戴着帷帽，见了弟子便驻足打量。唬得弟子不敢抬头，生怕她倾慕弟子潘安之貌，弟子却是女儿身，假凤虚凰凑不成对，白白辜负了美人恩……”说到后来，她的语气分明带着调笑和讥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