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多余凝望着阁楼之下的喧闹熙攘，内心深处的刺痛之感愈加强烈，四周仿佛逐渐陷入了静谧，最终只余了阑珊破碎的灯火残影。</p>

灯火幻灭，恍若隔世。</p>

“张往生。”</p>

不知过了多久，张多余猛地惊醒过来，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下意识地四下看去，惊惶道：“谁在叫我？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p>

张多余并不叫张多余，这几年随着老道在外颠沛流离，其真正的名讳早已无人记得。</p>

那声音似是轻轻笑了一笑，又道：“张往生，你可知这是何处？”</p>

张多余环顾四周，这才极为惊恐地发觉，此处早已不是青霄门的阁楼之前，而是一座绵延数里的巍峨宫观，自己此时正立于这宫观的门户之下。</p>

那宫观门户足有千丈之高，四个庞大无匹的篆字横列其上，散发着诡秘妖异的古老气息。</p>

无底妖国。</p>

能有资格称之为“妖国”者，必是横压当世的上古势力，譬如流沙河畔的“朱紫妖国”。</p>

再譬如，此时此刻的“无底妖国”。</p>

张多余被那几个篆字嚇的直接跌坐在地，结结巴巴道：“你……你到底是……是谁！？”</p>

那声音又笑了一笑，道：“莫要惊慌，陷空山脉早已沉寂在光阴深处，无底洞天也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神秘，至于我么……我是助你成道之人。”</p>

张多余面色苍白，仰望着高不可及的宫观门户，颤声道：“上灵莫要与我说笑了，快些放我回去罢，师尊与诸位师兄弟还在等着我，我不能……”</p>

“可笑至极！张往生，莫要自欺欺人了，那所谓的‘青霄门’之中根本无人在意于你，只怕你如今死在此处，也只有那赵源会寻你一寻，待寻不到之时，口中替你超度几句也便罢了。”</p>

闻听此言，张往生的脸色愈加惨白，微微翕动着嘴唇，再也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p>

那声音逐渐缓和下来，循循善诱道：“还有那个你仰慕的语兰，只怕早就被老道剥光了衣服肆意狎玩，你没看到她脸上的潮红么？那便是老道在她身上留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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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p>

张多余面色青红交加，蓦地翻身站了起来，在空旷无人的宫观门前怒吼：“你给我闭嘴！滚出来！莫要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p>

一道雪白的光影自宫观门户之上垂落下来，缓缓凝聚出了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p>

斑驳的光影逐渐散去，竟是一个身着锦白裙裳、头戴云纹冠冕的绝美少女。</p>

她行至张多余身前，挑了挑眉，道：“我出来了，你待如何？”</p>

淡淡的少女馨香漫入口鼻，张多余的气势顿时去了九成，甚至不敢抬头直视白裳少女清亮的眼眸，讷讷道：“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