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炮，发炮！”</p>

佛朗机炮打不远，大明军中粗制滥造的五百斤佛朗机连实心弹都打不了，只能打散子，然而它却有唯一的优点，它是后装速射炮，射速极快，将七个子铳提前装填好，战时往母铳里一塞便可顺利击发。</p>

轰，轰！</p>

两门五百斤佛朗机再次喷出火舌，密集的炮子冰雹一番轰了出去。排着横队的蒙古轻骑被轰的人仰马翻，威风凛凛的横队顿时被打散了，中了炮子的横死当场，侥幸存活的纷纷打马逃跑。边墙上炮手只管换子铳，开炮，将每炮七个子铳打完了，那七八个炮手竟还想就地装填，再来几炮。</p>

吕长海心中发急，从射击孔里大吼着催促：“跑，快跑！”</p>

一个手忙脚乱后生正在清理子铳，装火药，听道动静仍不忿道：“长海叔，这炮还能打呐！”</p>

吕长海心中火烧火燎，嚎叫道：“混账，跑呀！”</p>

“箭来了！”</p>

外头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眨眼间，四四方方的怀远墩便被从天而降的箭雨笼罩了，吕长海眼睁睁看着那后生在密集的箭雨中，嚎叫着倒下，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p>

噗噗噗！</p>

从天而降的箭雨落在土墙上，激起处处尘烟。</p>

叮叮当当，外头坚守的甲兵拼命将身体蜷缩起来，举着精铁大盾护住身体，那一支支箭落在精铁盾上，发出清脆响声，落下来的箭支越来越多。马秀才按捺不住竟抢到一个通风射击孔旁边，想看个究竟，却被吕长海一把拽了回来。</p>

嗖！</p>

一支冷箭竟然从狭小的射击孔，飞了进来，擦着马秀才的头皮掠了过去，吓的一个穷酸老秀才扑通坐地。</p>

“退后！”</p>

吕长海将他拽走，碉楼内，清涧子弟纷纷远离那些射击孔，不时有冷箭飞进来，令人心惊。煎熬，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虽是身处安全的碉楼内，那箭如雨下的恐怖仍是让吕长海手心冒汗。</p>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才响起甲兵的嘶吼声：“鞑子来了！”</p>

锵！</p>

战刀出鞘，吕长海用尽了生平的力气，嚎叫道：“出！”</p>

呼啦，龟缩在碉楼里的清涧团练蜂拥而出，一冲出碉楼先吓了一跳，边墙上落满了箭支，密密麻麻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吕长海咒骂着，一脚将一个发愣的后生踹翻，那后生方回过神来，抱着火铳与同乡子弟们冲到垛口旁边，将一杆杆火铳架了起来。</p>

“缩头，猫腰！”</p>

吕长海提着刀在边墙上急吼吼的奔走，便如同回到了当年，当年，那为国尽忠的杨公振威，也是这般训斥他的。嘶吼声中，零星的箭支斜斜飞了上来，叮，一个清涧团练脑门挨了一箭，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好一箭射在头盔上，只是疼的龇牙咧嘴。</p>

吕长海将那后生提起来，推到垛口处，一脚将一支箭杆踩断。</p>

“二两箭，破不了咱们的甲，稳住咯！”（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