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的灯火永远是最后熄灭的,不批阅完当天的的奏折嬴政是永远不会休息的。
嬴玄恭敬的站在嬴政的身后,认真的观摩着嬴政。
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战胜了岁月和时光,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他就这般模样,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从一个嘤嘤学语的小孩子变成了独当一面的长戈候,这个男人还是没有变化。
秦人尚黑,嬴政的龙袍也是黑色的,他的面容如刀刻斧凿般严峻,不苟言笑,古井无波的双眼让人看到的只有深邃。
这个男人一向波澜不惊,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摩拜,他的霸气与生俱来,他的魅力无人阻挡。
秦王宫值夜的小太监已经被嬴玄打发走了,冷清的宫殿之中,变得更加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嬴政终于做完了所有的事情,舒心的笑了笑,示意嬴玄坐下来说话。
"你和胡亥的事,我听说了。"嬴政说道:"你做的不错,法就是法,容不得破坏,就算胡亥是我的儿子也不能例外。"
"臣知道,这只不过是给有些人提个醒,免得有时候大家都左右为难。"
嬴玄并不惧怕嬴政,什么话都敢说,而嬴政也会在嬴玄面前卸下伪装,变得轻松一些。
"哈哈哈哈,还是你会做事,扶苏若是有你一半的才能,我就很开心了。"
嬴政开怀大笑,整个秦国果然只有从嬴玄这里才可以听到真心话。
嬴政看到嬴玄腰间的镇秦剑,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兴奋。
"镇秦剑,我赐给你有好多年了,从来没有见你佩戴过。如今拿出来,想必你已经决定走出这秦宫了。"
"嗯,所以今天我来不只是和陛下说说话,而是想和陛下做个交易。"
嬴玄没有否认嬴政的猜测,而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哦,交易?"
嬴政饶有兴趣的说道,在大秦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嬴玄是第一人,可能也会是最后一个。
"今年的冬天会比以往更加寒冷,光凭一些妇女老弱,可能度不过这个寒冬。"
嬴玄说到这里,愁眉不展,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递给嬴政。
"我派出了影密卫调查了一些情况,秦国百姓并没有多少余粮,前天的大雪恐怕已经耗费了他们许多粮食。甚至有些地方的孩童连身衣服都没有。"
嬴政沉默了,他可以无情,但是那是他的子民,看到奏折里记录的点点滴滴,嬴政心里也不好受。
良田荒芜,百姓没有足够的粮食;沉重的赋税让他们置办不起一身取暖的衣服
"这就是大秦百姓的情况吗?"嬴政叹息道,眼中有一丝怜悯闪过,只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苦难会过去的,以后甚至更遥远的未来,他们不会挨饿受冻,不会妻离子散,这是朕的承诺。"
"可是陛下,他们看不到未来了。"嬴玄反驳道:"您看到的未来他们看不到,百姓的心中没有霸业,只有衣食住行这些最简单的要求。"
"所以呢?"
嬴政的目光变得冷冽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嬴玄。他知道嬴玄是懂他的,我们是一种人,看的比别人远。
"我请陛下下令释放民夫,让他们回家吧,有青壮在,这个冬天也许会让他们过的更容易一些。"
嬴玄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倔强的盯着嬴政,丝毫不让。
"嬴玄,你应该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