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昊哀声一叹,回头看看她:“没吃早餐而已……”
姜维惊奇道:“不能吧?”
“怎么不能?起晚了!”
同桌崔听得此言,也不由诧异了一下,她想问任昊,蓉姨为啥没给你做,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早上,任昊给自己拿来书包一事就被蒋贝贝和姜维等人追问个不停,含含糊糊还没解释清楚呢,她可不想平添事端,不过,这话也不全对,崔雯雯还是愿意跟别人说她与任昊同居了地,但又怕惹得任昊生气。
任昊是有苦说不出,早晨六点半才起床,已经晚了,结果出屋时,正看见谢知>几人吃完早点,去厨房翻了翻,竟然没自己的份。那种郁闷,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也啊。
“唉,被彻底孤立啦……”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一个大上午,任昊都处于一种无精打采地状态,直到崔雯雯舔着脸皮去跟一个不算很熟悉的同班同学要来了半个面包,任昊方是得以获得能量,对着连连道谢,没看出来,这小丫头还真会体贴人儿。
任昊心头热乎乎地。
结果这一幕,惹得姜维、冯莉等人纷纷抛来暧昧地眼神儿。而崔追求程歌则是咬牙切齿。
……
五点左右。
崔雯雯偷偷对任昊说一起回家,可任昊对“回家”这俩字比较过敏,甚至稍稍有点犯怵,略微一犹豫,干笑了两声:“你先回吧,我还有点事儿。”
崔雯雯哦了一声,也没多问,直接去政教处找夏晚秋了,看样子,是想跟一起走。任昊在教室里写着作业,拖了好一会儿时间,方是苦笑着收拾书包,坐车朝别墅区驶去。短时间内,他已然不奢望四女能给自己好脸色了,任昊只求她们四个能给他留口饭吃,那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像往常一样慢步在别墅区内绿油油的草坪边儿,任昊深呼了两口气,是为转换心情,以迎接那未知的危险,走着走着,自家别墅的楼梯便是映入眼帘,每每看到,都会让任昊产生一种温馨如家的感觉。
“哟,小昊回来啦?”
远远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任昊抬眼一看,赶紧快走了几步:“柳叔,这么早就下班了?”说话的是住在任昊家南边别墅的柳岩海,休闲打扮,三十多岁的样子,感觉上跟小舅差不多,背头,做房地产生意地。
能住在这里的,那都是跟丰阳混得有头有脸的主儿。
“今儿公司没啥事,我下午就给自己放假了。”
“呵呵,也是,您是老板,想休息还能有人拦着您?唉,还是您活得滋润,这么个大公司,一年得挣多少钱啊,柳叔,等我毕了业您可得安排我工作。”
柳岩海哈哈大笑,旋而故意板起脸:“你寒碜我是不?你爸妈一句话,那还能没了你工作?”能花三四百万买下别墅的人,岂能为找工作愁?
在柳岩海看来,任昊地父母也是个做生意的,奈何任昊解释他俩只是普通工人,柳岩海也全然不信。
柳岩海在搬过来地头几天就跟任昊随意聊过天,因为邻居这层关系,大家相处还算比较和谐,任昊对这个不拿架子的房地产老板也是颇有好感,主要还是他说话痛快,从不拐弯抹角。
“我婶做饭呢吧,老远就闻见香味儿喽。
“可不是吗,我接了她的旨意出来浇浇花,回去就吃饭。”柳岩海的老婆王月珍是个喜欢花草的女人,有时任昊打开二来过道的侧窗户,就能看见她提着小喷壶蹲在别墅前,摆弄她那几分不知名地花花草草。
“呵呵,我姨也挺喜欢花呢,她跟家也无聊,改天我跟她找婶子请教请教,柳叔,您忙吧,那我回家了?”
“别别……”柳岩海放下在泥巴地上放下喷壶,“我这儿也完事儿了,走,跟叔喝两盅去。”柳岩海也挺喜欢任昊这个高中生,盖因,这小子全不像普通学生那般拘谨,而且说话做事都大大方方,招人喜欢。
“谢谢柳叔,还是不用了,我家饭也熟了。”
“那怕什么的,给你爸妈说一声,都来我这儿吃。
”
“真不用啦。”
柳岩海横眉瞪眼:“怎么着?不给你叔面子?”
任昊这才确认他不是客道,低头想了想,回家也不见得有饭吃,倒不如去柳叔家蹭一顿呢,思绪至此,任昊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柳叔了,我吃您一顿,但改天您也得吃我一顿。”
柳岩海呵呵一笑:“行啊,我回去让月珍多备俩菜,你把你爸妈也请来吧,这么久邻居了,我都还没见过他俩呢。”
“呃,我爸妈不跟这儿住,嗯,我跟我姨说一声吧,您稍等。”任昊走上去两步,对着一个拉着窗帘地玻璃喊道:“蓉姨,我去旁边柳叔家吃晚饭了,您吃您的,甭给我留。”等了好一会儿,还是崔雯雯拉开了窗帘巴巴看他一眼:“蓉姨说她知道了,嗯,那个,嗯,她还让我告诉你,本来也没打算给你留饭。”
“咳咳,那你们吃吧。”
“昊,蓉姨和夏姨她们怎么啦,好像……”崔无不担忧道。
任昊讪讪一笑,打了几句哈哈,便走去十几米之外地别墅。别墅区内地局基本相似,至少柳岩海家和任昊家地房子大相径庭,门没关,客厅里晃眼的光线顺着门缝挤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柳岩海就站在客厅鞋架子前的灰地毯上等着他,任昊换了拖鞋,俩人朝西边的餐桌走去。他家的厨房没有单分出来,路过厨房门口时,任昊跟王月珍点着打了招呼:“婶……”说罢,还迎了上去:“打扰您啦,呵呵,您也甭拿我当外人,我给您打打下手吧。”
王月珍翻翻铲子,眉开眼笑地看他一眼:“你跟我们家老柳坐着等吧,菜这就得。”
柳岩海也一把抓住任昊,按着他坐到餐桌前:“你小子少来这套,吃饭就吃饭,还能让你跟着忙活吗,说,抽啥烟?”
“哦,您甭拿了,抽我的吧。”任昊掏出另一个兜口的中华烟递了他一根,拿火机给他点上,随意聊起天。不多会儿,王月珍也端着几道精致的小菜坐了过来,打了瓶五粮液,给任昊和柳岩海一人倒了二两。
“来,先走一个。”
“好,我敬您二位。”
“什么敬不敬的,没那么多讲究,喝痛快了就得,来,干!”
王月珍拿起茶杯,简单意思了一下。
仨人一边儿吃菜,一边儿天南海北地扯着,忽然,任昊好像想起了什么,略微一愣神儿:“哟,瞧我这脑子,柳叔,您儿子今儿咋没回来吃饭?”柳岩海的儿子似乎是十四中的初中部,初一还是初二,任昊记不太清了,反正跟卓敏差不多大。
王月珍和柳岩海闻言立刻苦下脸来:“嗨,甭提那混小子了,一提我就来气!”柳岩海闷头喝了一大口酒,他喝酒上脸,粗糙的脸蛋通红通红地:“这不,前几天跟同学打了架,让人给揍了,虽说后来他又找人打了回去,可他说当着同学们丢了脸,受不了他班学生的眼神儿,不好意思再回去了,哼,屁大点地事儿,都是叫我俩给惯的!”
他儿子叫柳明,有两次放学时正好在家门口碰见过,看上去是个挺文静的小男孩,估摸是脸皮太薄吧。
王月珍叹了一声,接口道:“白天老柳接了他们班主任的电话,说明明今天没来上学,也没请假,问我俩怎么回事,唉,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明明去了他奶奶家躲着了,非要我俩帮他办转学手续,不然就不回家。”
柳岩海气得重重放下酒杯:“这死孩子,一点人事儿都不懂,他以为他爹的钱来得容易呢,转学?现在转学是那么好转的吗?哪个不得拿钱砸啊!”
人家地家事,任昊也不能多说话,就这么默默听着。
王月珍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任昊,见他不说话,又道:“老柳,我看你还是给明明办了吧,咱也不缺那点钱。”
王月珍的这一个眼神,让任昊品出了一些意味,莫非他俩是想求自己办事儿,才请了这桌酒?
是了,不离十。
有几次,姨教育局地车就停在家门口,大概是他们是从车牌或其他地方看出来的吧。想到这里,任昊苦苦一笑,这顿饭吃地,也不踏实啊。中国人办事就讲究一个托人,请个客吃个饭,如是而已。对此,任昊倒没什么反感,静静听着夫妻俩说话。
“办事儿还不得找人?钱要是给错了地方,那就算白扔了!”
“你二哥的儿子不是分到教育局工作了吗,让他给张罗一下?”
柳岩海摇摇头:“科员,连官儿都算不上,这事儿难办啊。”顿了顿,柳岩海也不做作,直接看着任昊:“小昊,叔知道你爸妈是能耐人,你看……”柳岩海和王月珍能确定地是,任昊父母或他家亲戚肯定是当官的人,之所以隐瞒成“工人”,显然是怕人说闲话。
像姨这种级别,每年也才几万块收入,怎么可能买得起几百万的别墅?
只有贪污啊!
其实转学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无非花点钱而已。
可家里内乱还未解决,任昊能舔着脸求姨办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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