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书与进兵(1 / 2)

 袁滋现在的日子过得极是难熬,刚知道韦皋去世的消息的时候,他确实忧心忡忡,害怕两川局势不稳,上书朝廷后,就像权德舆学习,加快速度前行,大队人马一天飙进了五十里,可是出了斜谷之后,当知道俱文珍杨志廉谋反被杀,刘辟自立为节度留后的消息后,袁滋就生起了病,在驿站整整七天了,即使在第四天收到了任命自己为检校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剑南西川宣慰大使的制书,袁滋的队伍也动都没动,急得韦武一天往袁滋的院子跑七八趟。。

袁滋的“病情”终于在第八天有了好转,唐时的长安就如现在的北京,随便一个市井小民都能对国家大事说得头头是道,何况是一个身居左金吾卫大将军的人呢?袁滋虽然明哲保身,也能嗅出刘辟与俱杨之间的关系,而且就算他们之间没关系,一个拥兵自重的人会对一个来取代自己的人做出什么事情,袁滋还是很清楚的,唯一让他犯难的事情是自己上书时大话已经说了出去,止步不前如何向李诵交代。。

第八天早上,正当韦武又前往袁滋住处探望时,却见驿站里一片忙碌,袁滋的随从们正在收拾东西,韦武大喜,以为袁滋准备开拔,却猛然听到袁滋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韦武一惊,忙冲进袁滋房间,却看到袁滋哭晕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纸书信,一旁的亲信家人也是泪水涟涟,桌子上放着一只耳朵,显然不是才割下来的。。

韦武忙问是怎么回事,袁滋家人含泪说道:

“这是大爷的耳朵,大爷正在成都任职,刚刚刘辟那厮派人送来说是大爷的耳朵,若果老爷再前行一步,就、就???????”

躺在地上的袁滋悠悠醒来,听得家人如此说,不禁又泪眼婆娑,望着韦武道:

“自古家国难两全,可怜袁某长兄千里为官,却为我所累,袁某上不能报朝廷陛下,下不能全长兄,实在是枉为人臣,枉为人弟,惭愧啊!”

说着又要嚎啕起来,韦武没有办法,只得等他平静下来,才问道:

“那大先生眼下如何?”

袁滋却不说话,只把起身把手里信件递给韦武。。。韦武久在韦皋身边,倒也不是文盲,也认得正是刘辟笔迹,只是由于消息传递慢,信上仍称袁滋为宣慰大使。韦武草草看了看,信上只说令兄眼下正在我刘辟府上做客,我刘辟为人豪爽好客,一定大刀割肉,大碗打酒的伺候着,养得好好的,有这只肥硕的耳朵为证。至于袁大人您,听说皇帝封您做了剑南西川宣慰大使,剑南西川路途遥远,又民风刁顽,而且年年跟吐蕃在边境搞狩猎友谊赛,您老大人这身子骨哪里经受地起啊,您还是乖乖回皇帝身边去享清福吧!至于安抚之类的小事咱老刘就替您代劳了,您的兄长喜欢蜀中,咱也会好好款待的,逢年过节咱剑南西川的特产也少不了您老大人的。。这是明面的意思,暗里的意思谁看不出来呢?

韦武看完,不觉额头青筋暴起,道:

“袁大使,刘辟这厮真是阴险狠毒,谋害了韦太尉不说,居然还做出这等事来。。末将熟悉蜀中地形,请袁大人拨三十人给末将去成都,末将定把大先生完好无损地救出来!”

自从收到韦皋噩耗后,韦武就一直戴孝,白衣白甲,再加上此时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的样子真是帅的无以复加。唐人虽然注重形象气质,眼下却不是发表评论的时候,韦武语言的冲击力明显胜过形象的冲击力袁滋此时已经在家人搀扶下站了起来,含泪握住韦武的手道:

“韦将军高义,袁某心领了,只是家兄已经失陷贼中,袁某岂能忍心韦将军再为家兄涉险。。此事容后再议吧,韦将军,本官神情恍惚,不能理事,请先回吧。”

韦武无奈只好告辞回去,估计韦武去得远了,袁滋坐起身来道:

“韦将军可去远了?”

“老爷,韦将军已经回营了。”

“取纸笔来,老爷我要写奏章。”

当袁滋在驿站等待朝廷的召他回朝的诏书的时候,斜谷外,一只长长的军队却停了下来。。

“大帅,这就是斜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