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啊！原本还当他眼底发青是行商累的，原来是这么回事，跟原先的青楼常客钱三一个德性，瞧着有些虚呢！春妈妈嘀咕了几句。</p>
又是虚又是累的，香梨有些听不懂，忍不住小声问姜韶颜：“小姐，春妈妈在说什么？奴婢不懂呢！”</p>
“你还小，不懂也不要紧。”姜韶颜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笑，眼底却是一阵了然。</p>
“你还小？”这话听的春妈妈忍不住腹诽，她没记错的话，香梨这小丫鬟同姜四小姐一样如今恰巧十五岁，而且姜四小姐还比香梨要小几个月吧！</p>
怎么轮到香梨就还小，轮到她自己就懂了呢？</p>
才女连这个也要懂得吗？</p>
那厢的“才女”当然不会解释这些，只是收回了目送梁大公子离去的目光之后，才转头问伙计：“梁大公子把他那几院子的美人是安置在梁家大宅还是自己的宅子？”</p>
似梁家这等盐商大户当然不会只一座大宅，怕是单吴地便好几处宅子了。</p>
伙计闻言当即摇了摇头，道：“不是安置在梁家大宅，梁家大宅的后院安置了梁员外自己的美人们，梁大公子在咱们吴地东面有座私宅，你们往东走，最大最气派那个就是了。他的美人都安置在那里头了！”</p>
梁家父子做生意精明，赚得钱财也会享受，一人一个大宅享受美人恩。</p>
当然不安置在一起除了父子两不想互相干扰之外还有别的缘故。</p>
“梁员外偏好那等成过亲的美貌妇人、漂亮寡妇什么的，梁家大宅里头的美人多是这等身段丰饶的美妇，韵味足些，”虽说梁家的泼天富贵与他们不相干，可说上一说评价评价又不要紧，伙计将素日里同百姓们嗑瓜子闲聊听来的评价说给姜韶颜等人听，“梁大公子却不喜欢这等，他喜欢年岁小些，身段纤细的，先前有人见过梁大公子带美人们出来逛街采买珠钗首饰的，那都是一水儿十三四岁还未及笄的青涩丫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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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父子俩的喜好可谓截然不同。</p>
姜韶颜听到这里，垂下眼睑，“嗯”了一声谢过了伙计。</p>
据伙计所言，今儿是梁大公子从外地行商回来，要同梁员外对账簿，怕是要到半夜才能赶回自己的大宅了。</p>
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p>
待打发了伙计之后，姜韶颜便唤来小午，在春妈妈等人疑惑的眼神中，开口道：“小午，去帮我办件事！”</p>
小午应了一声“是”。</p>
女孩子此时说话时就站在窗边，春妈妈看着站在窗边的女孩子，今日日头不错，眼下又是午时，日光落在女孩子的脸上，却没有了才到吴地时的温和，转为肃然和凝重。</p>
春妈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下的姜四小姐周身仿佛凝着一股寒意一般，只一靠近便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p>
姜韶颜是将小午唤到身边来交待的事，且说话时还压低了声音，是以春妈妈等人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p>
一个下午的工夫，众人没有去梁家大宅，也没有出去闲逛，哪里都没有去，只是留在客栈里喝茶吃点心。</p>
待到将近暮食的时候，小午才匆匆而返，不同于离开时公事公办的平静神情，自窗外跳进来的小午脸上也多了几分素日里难得的肃然之色。</p>
进来之后，他便径自走到姜韶颜身边匆匆施了一礼之后，神情凝重道：“四小姐说的一点都不错，那宅子里确实有……”</p>
话未说完便见女孩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小午见状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四小姐，要不要报官？”</p>
这些时日，养成有事情就报官的习惯的不止香梨一个，还有他。</p>
只是这一次，女孩子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这件事吴地当地的县令若是敢管早管了，此事还是需要跑一趟晏城借林少卿的身份一用的。”</p>
……</p>
“阿嚏！”一连提审了两日刺客的林彦打了个喷嚏，裹了裹身上厚厚的狐裘，往日俊朗干净的脸上胡子茬啦的，蓬头垢面的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季崇言。</p>
他如今这个样子，倒是不用特意换个旧裳来“衬托”崇言了。</p>
“崇言，你往后倒是不必特意抓些犯人与我提审的！”林彦喃喃着看着季崇言，说道，“我们大理寺的政绩年年都是超标的，杀人放火的恶人只会过多，不会过少的！”</p>
说这话时林彦眼底发青，不过同那位吴地的梁大公子不同的是，他是真的累出来的。</p>
与他相比，抓人的那位眼下倒是精神奕奕，手里抓着一只苹果来回把玩。</p>
自从上一回去了趟宝陵，回来之后这位世子爷便喜欢上了苹果，不是吃就是拿捏在手里玩，想也知道多半同那位姜四小姐有关。</p>
“可有进展了？”把玩着苹果的那一位认真的问道。</p>
林彦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倒都是所谓的圣道教中人，只是皆是打手，用处并不大。”</p>
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不去一趟九龙岭，此事的进展想来不会很大。</p>
“总是要对上的，抓走一些打手，也算削弱了他们的实力，于我等还是有益的。”季崇言说道。</p>
林彦点了下头正要说话，的卢便自外头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扑棱着翅膀的信鸽道：“姜四小姐来信了！”</p>
正在把玩苹果的季崇言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忙伸手将信鸽接了过来。</p>
林彦见状转身准备离开：左右姜四小姐的来信应当同他没什么关系。</p>
只是这一次，还未来得及走两步，便听身后季崇言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彦，有个案子你接一下。”</p>
林彦：“……”</p>
他来江南道是为了追查夜明珠一案的，可眼下……手头旁的案子都快堆成山了！</p>
他虽然玉面判官名声在外，遇到案子不会袖手不管，可崇言和姜四小姐如此“尽心”的为他找案子还当真不必。</p>
到底还是顾念着多年相交之情的，季崇言说罢顿了顿，便再次开口道：“这次不消你这个玉面判官出马，你去一趟吴地，走个场就行了。左右你这两日提审案犯也累了，便当歇息歇息好了。”</p>
林彦听的面如土色：这种歇息……真是大可不必。</p>
只是牢骚归牢骚，既然答应了崇言，林彦还是点头允了。晏城衙门这里不能无人，是以这一次崇言没有一同前往。</p>
临送他上马车前，崇言突然感慨道：“我倒是有些羡慕你这个玉面判官了，居然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去见姜四小姐。”</p>
林彦：“……”他可是正经人，去见姜四小姐是为了正事，不似你这位还带了“私心”的。</p>
这般想着，林彦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密密麻麻的兵马。以往他为了办案去问崇言借人，可从来没有借到过这么多人的时候。</p>
这一次因为姜四小姐，到底是不一样啊！林彦叹了口气，翻身上马。从晏城出发前往吴地也不过一日的功夫。</p>
晨起出发，临近暮食的时候林彦已经带着兵马赶到吴地了。</p>
吴地的守城护卫也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兵马浩浩荡荡前来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林彦翻身下马走至近前时，才结结巴巴开口问道：“你……你……”</p>
“大理寺少卿林彦。”将腰间的腰牌交给护卫看了看之后，林彦收了腰牌，道，“本官要进城见本城县令。”</p>
同吴有才一个样，吴地县令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碰到朝廷三品大员亲自赶来见自己这个县令的。想自己一个寻常的小城县令，又没做过什么厉害的事，怎会无缘无故引来林彦这么个三品大员的注意？</p>
吴地县令心中又惊又喜，毕竟大理寺少卿，堂堂的玉面判官，似他们这等天高皇帝远地方的芝麻小官哪个不想看一看呢？</p>
带着几分不解，吴地县令匆忙换了官袍自衙门里奔出来迎接，只是这等惊喜交加的心情在看到随林彦一同而来的密密麻麻的兵马时，喜瞬间不见了踪影，只剩惊恐了。</p>
什么事需要出动这么多兵马？该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他这些年有做过什么不得了的恶事么？</p>
……</p>
一路舟车劳顿，待到</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