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直接跪在地上，泪如泉涌。

即使眼前的结果，他很早就有预感了，也比整个道初仙宗灭宗要好，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上百万道初同门，折损一半，老祖、掌教、诸多长老，尽数陨落于此战中！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一世，他已倾尽一切力量，尽全力提升修为，用四十年走到可抹杀仙尊的境界，却依旧……无力逆转结果！几十年前，老祖、师父、各位长老，便已陨落。

“轰隆隆！”

刹那间。

他身体四周，一股股道则又开始紊乱起来，并非如先前一般，似要崩塌，而是极致的动乱，仿佛三千大道要彼此镇压，一片混乱！“流云！”

当即，一位红袍白发长老开口，看向陈凡厉喝，“此事，已成定局，莫要自乱心绪！”

他竟在呵斥陈凡。

可天地间，无人觉得有何不妥。

当年的流云仙尊，正是在这些长老的悉心教导下，一步步崛起，整个天地星海间，也唯有道初仙宗的长老，有资格呵斥他！“流云，九尊大乱，我道初能存下一批弟子，已是大幸，今日，你戮灭九尊、平定青云，足以告慰老祖等人！”

另一位长老开口，将陈凡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她身着蓝裙、云鬓轻挽，看起来温婉可亲，是南宫长老，曾负责陈凡幼时的修炼。

“长老！”

然而此刻。

陈凡却无法湮灭心中的悲凉。

前世，他诞生于道初仙宗，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在一次大战中逝去了，从那以后，道初仙宗的师兄师姐、长老，便成为了他真正的亲人。

当他展露天资，道初仙宗，倾尽全力培养！他也不负众望！可如今，这曾繁盛至极的仙宗，落到如此地步！他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他对众生有愧，若非是他指点出了昊武九人，也不会有大乱，而若非是昊武九人道初仙宗，这生养之地，怎会如此残缺，老祖、掌教、诸位长老、同门，怎会战死！刹那间。

他几乎产生心魔。

陈凡不得不承认，当他站在众生的角度，见证亲人离世，他心中的悲凉之意，比之前更加强烈，即使，就在今日，为向众生恕罪，他已展开那样的大战！可终究，那些逝去的人，已无法复活！“师兄，此事与你无关！”

而感受着他四周紊乱的道则，道初仙宗里，有弟子忍不住喊道，“老祖曾说过，天域将乱，有大敌来袭，就算没有找到九大仙尊头上，也会通过其他方式到来，你切莫自责！”

她说着说着，自己却也是落下泪来。

此事，怨不得师兄，但终究，道初仙宗里，有太多人再不可见，昔日同门恩师，都已陨落三十多载！想到这里，四十多万弟子，都是心头沉重。

连南宫长老四人，都是轻轻一叹。

“刺啦！”

但也就在此时，那苍茫的世界中，忽然有着一道光芒闪烁开来，凝聚入链，猛地抽打在陈凡身上，使得他身体一颤。

“起来！”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掌教！”

这声音一起，莫说是陈凡，即使是四位长老、诸多弟子，都是神色剧变，豁然看向那苍茫世界。

因为，这道声音，他们无比熟悉，正是道初掌教的声音！“嗖。”

陈凡的身体，也是猛地凝固了，死死看向那苍茫世界。

“哗啦啦！”

就在此时。

苍茫世界里，忽然有着一点点荧光闪烁开来，并无生机从其中散发，但隐隐间，那些荧光在一股奇异的道则下，开始汇聚成一片，最终，有十多道身影，从一片茫茫白雾中浮现而出。

最前方，一个蒲团之上，坐着一道苍老身影，身着灰袍、白发垂落，白眉都落在了地上，但面色红润，脸上永远带着一抹慈祥笑容。

他旁边，有一个老者，身材魁梧，不怒之威，站在那里，便仿佛是一座山峦般，他正面色阴沉地看着陈凡。

他们身后，还站着其他身影，大多皆是老者。

“老祖！”

“掌教！”

“九凛长老！”

“东诀长老！”

道初仙宗里，瞬间响起滔天惊呼。

这些人，竟是早已陨落的道初老祖、掌教、长老等人。

“这……”连道初山外，詹台璇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头皮发麻，这些人，竟再度出现了，天域之上，更是声响隆隆，所有人都对他们充满敬意。

“老祖！”

“师父！”

陈凡也是死死凝视着那些身影。

“因果之术！”

可随即，詹台璇和道初四位长老轻叹一声。

他们看得出来，这并非是道初老祖等人归来，而是因果秘术，在三十年前，他们便已施展此术，此时显化而出，让众人激动不已。

可终究，他们是真的逝去了！然而，众人还未开口，道初掌教已冷声看向陈凡，一脸怒意：“你为我道初，第三代仙尊，上承道初、虚珑二祖，自当睥睨万古、气吞天地，怎可如此小儿心态，站起来！”

声音中满是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