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又是诈降计?(1 / 2)

 说干就干,天色才刚入黑,双刀会刘家军的三当家陈阿林就带上了二十来个心腹打手,带着麻袋准备去南门找绿营把总陈道远的晦气,本来刘丽川已经被杨文定请去了喝酒用宴,刘家军营地没人能够阻拦陈阿林这么做,但是很不幸,走出营门的时候,陈阿林却恰好碰上了去东门城墙巡逻回来的刘家军二当家林阿福曾经帮着吴超越从翁同龢刀下救回的林阿福,可是刘家军里唯一比较靠谱的货。

听说过陈阿林和绿营兵冲突的事,又看到陈阿林一行人全副武装又杀气腾腾,熟知陈阿林禀性的林阿福马上就明白事情不妙,赶紧当道拦住陈阿林,问道:“阿林,你去那?这么晚了,带这么多人出营做什么?”

“报仇。”陈阿林倒没隐瞒,直接说道:“白天有个绿营的碌葛带人和我们打架,当时人太多没机会下重手,这会去把他办了。”

“你疯了?”林阿福脸都白了,低声惊叫道:“你吃错药了?现在长毛就在城外,随时可能打进来,你还敢做这种事,你就不怕长毛乘机打进来?”

“怕个球!”陈阿林大手一挥,狂妄说道:“有爽叔买给我们的洋人武器,怕长毛球卵!这事你别管,我去办就行了。”

说罢,陈阿林推开林阿福就要走,林阿福赶紧又拦住他,低声劝道:“阿林,听我一句劝,算了,别惹事了。白天那事我也听说了,是我们不对,杨抚台叫那个碌葛给你磕头赔罪,已经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你何必要得寸进尺,一定要把绿营兵得罪到死?”

“就是因为已经得罪了他们,所以才一定要干到底。”陈阿林反过来教训林阿福,还举起了之前的面子,说道:“你忘了,上次爽叔就是没听孙少爷的劝,没对袁祖悳下死手,后来袁祖悳恩将仇报,差点害死爽叔你忘了?我今天和那个碌葛把仇结得这么深,如果不赶紧把他解决了,长毛攻城的时候,他突然在我背后打黑枪,谁来救我?你能?”

林阿福无法驳倒陈阿林的歪理,只能是一再规劝陈阿林不要在这个时候挑起内斗,还说这事一旦被人发现,后果肯定不堪设想。陈阿林则坚持不听,还不耐烦的说道:“没事,我早就打听好了,那个碌葛今天晚上在南门值夜,那里恰好人最少,我借口发现敌情,怀疑长毛今天晚上要偷袭南门,上城去巡逻,找到机会就把那个碌葛干掉就是了。”

匆匆说完,陈阿林硬推开林阿福带着打手就往南门直接去了,林阿福苦拦不住,又碍于兄弟一气不能动粗,也只能是赶紧另想办法阻止林阿福胡来。然后很快的,林阿福就想到了请刘丽川出面阻止这个法子,当下林阿福也没犹豫,马上就匆匆赶到了江阴县衙,寻找正在和杨文定等人喝酒的刘丽川报告此事。

林阿福的运气比陈阿林还烂,到得县衙要求与刘丽川见面时,刘丽川不但没有单独出来和林阿福见面说话,相反还让人把林阿福叫进了清军文武官员聚集的宴席会场,硬逼着林阿福也入席喝酒。当做众多文武官员的面,林阿福当然不敢说出实情,只能是婉言谢绝,对刘丽川使着眼色说道:“练官,请你出去一下,我有些军情要单独对你禀报。”

“什么军情,需要出去单独说?”已经喝得不少的刘丽川压根就没看到林阿福杀鸡抹脖子的眼色,只是大咧咧的说道:“有军情就直接说吧,在坐的都是我们大清的官员将领,我们的军情用不着对他们隐瞒。”

发现包括杨文定在内的文武众官都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林阿福别无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禀练官,适才我军哨官陈阿林发现长毛有异常调动,怀疑长毛可能会在今天晚上偷袭江阴南门,现在陈哨官已经去了南门巡查,我放心不下,特地来向你禀报。”

刚才还吆五喝六的宴席会场突然安静了许多,杨文定还吃惊得跳了起来,惊叫道:“长毛今天晚上要偷袭南门,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禀抚台大人,陈哨官他发现长毛在秘密备战,又发现有长毛细作一再窥视江阴南门,所以怀疑长毛有偷袭江阴南门的可能。”林阿福只能是硬着头皮鬼扯,又说道:“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陈哨官已经带着一些人先去了南门预防万一。”

谎扯大了难收场,听了林阿福的胡说八道,杨文定、莫载和台文英等文武官员在震惊之余,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竟然要亲自到江阴南门去了解情况。林阿福心中叫苦可是又不敢阻拦,只能是老实唱诺遵令,跟随杨文定和刘丽川等人一起急匆匆赶到南门视察,结果也是到了路上,林阿福才总算逮到机会单独对刘丽川说出实情,刘丽川听了则大为埋怨林阿福的小题大做,纯粹多事让陈阿林直接把那个绿营把总干掉多好,何必要把动静闹得这么大,还耽误影响刘大爷的喝酒大事。

各怀心思的上到南门后,让林阿福悄悄松了口气的是,陈阿林仍然还带着人在城墙上转悠,显然还没找到机会下手。然后也没用串供,杨文定等人把陈阿林叫到面前了解情况后,值守东门的陈阿林为了解释自己私上南门的原因,同样是鬼扯说自己发现太平军有异常调动,怀疑太平军今天晚上要偷袭江阴南门,所以才带着人过来了解情况。鬼扯的同时,陈阿林自然少不得恶狠狠瞪了几眼故意坏他好事的林阿福。

听完了陈阿林的解释,杨文定自然少不得把今天晚上值守南门的清军把总陈道远叫到面前,喝问他是否发现有长毛异动。然而令林阿福诧异的是,陈道远不但没有乘机指责陈阿林的胡说八道,相反语气还有些吞吐含糊,答道:“禀抚台大人,末将……,末将酉时二刻才上城接防,不是……,不是很清楚,但好象……,好象……。”

“好象什么?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杨文定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象是有异常。”陈道远有些勉强的答道:“好象是有些人影在城外活动,但末将不敢确认那些人是否长毛。”

“天黑了靠近城墙,就算不是长毛,也肯定是通匪的刁民!”杨文定武断的分析,又冲刘丽川和参将台文英等人吩咐道:“刘练官,把你的人调一半来这里值守。台参将,把你的绿营兵也调三百人来,两百人上城助守,另外一百人守城门,今天晚上你也给本官住在南门城上,和刘练官联手守好南门。”

台文英抱拳领命,立即派人传令调兵,知道事情真相的刘丽川也无可奈何的唱诺,还故意报复,命令林阿福率领本哨练勇到城墙上喂蚊子,林阿福应诺,那边的陈道远则是脸色开始发白,双腿微微开始颤抖,额头上也微微渗出了冷汗……

命令传达,援军很快先后到位,然而就在绿营兵和刘家军练勇迅速补强城上守军兵力,也在杨文定等人准备离开城墙的时候,意外发生,一个早就脸色苍白如纸的绿营兵突然脱离岗位,冲到杨文定和台文英等人面前双膝跪下,带着哭腔喊道:“抚台大人,台将军,小人要告密,这里有人暗通长毛,今天晚上要把城门献给长毛!”

听到这话,还没等杨文定和台文英等人做出反应,那边的陈道远就已经撒腿向箭垛处逃跑,跳上箭垛就要往城下跳,但是很可惜,旁边新上城的一个绿营兵却眼明手快,一把把他给拉了回来摔在城墙上。陈道远不敢耽搁,爬起来又要往箭垛处冲,但是很可惜,更多的绿营兵和刘家军练勇却已经做出了反应,陈道远才刚爬到一半,就已经被几个绿营兵用刀枪指住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