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水,浩浩汤汤,自西向东流去,千古以来不曾改变。</p>
奔腾的黄河水,激荡着人的心田,让本就不平静的心绪,更显几分高昂。</p>
一个黑衣男子脸色肃穆、眼神犀利,对河而立,身后还有三名同样黑衣的男子,牵着四匹马,只是都低着头,看不清他们的脸色和表情,而四匹马儿则在安静的啃着地上的青草。</p>
看上去似乎有些静谧的气氛,却不知为什么一股血腥味莫名蔓延,四人的身上都看得出受到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伤害,而这四人中,受伤最明显最严重的,无疑就是前方那个头领男子。</p>
此外,在那其中的三匹马的马背上,还各自搁搭着一个小小的身躯,却原来是三个年龄不一、但都不过垂髫的孩子。</p>
“过了这条河道……”头领男子指着面前的激流,声音有几分兴奋、几分欣慰、一丝疲倦,还夹带着一些复杂难明的情绪,“咱们就可以找到了少将军,还有“老大”也在,到时候……”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身后三人似乎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四人这时候却是不约而同,齐齐转过身去,望向了身后,然后,齐齐鞠了一躬。</p>
“出发……”头领男子眨眼几个起跳,已经到了近前的一匹马前,那匹马早已“酒足饭饱”,黄河之水,还有这河滩边饱受滋润的草地,可以说是它最向往的家园,但是既然主人需要,它没有理由抗拒,很温顺得任由头领男子跨坐上了自己的脊背,身体微微抖了抖,明了了其心意,不由扬起一对前蹄,对着湍急的河水嘶鸣一声,而后掉头就跑开了,方向却正是对准了那河道的方向,只是却算是这段河道里,最短距离的一段,这也是头领男子短暂检测过后的结果确定下来的。</p>
三名男子二话不说,都跟着翻身上马,将那三个小小的身躯搂入怀中,“驾、驾……”随着一阵吆喝声,在那湍急的水流边上,马蹄亟亟、踏水乘波,渡河而去。</p>
四人都很小心,虽然这个地方似乎已经没了危险,追兵也早已被甩开了,当然,是用了一个个兄弟鲜活的生命为代价,但是四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警惕,在这陌生的环境中间,谁知道又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p>
“停!”行不过百余步,那头领男子突然勒马停驻,低喝一声,身后三人三骑也都停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听到那头领男子皱眉少顷,突然又低喝了一声道:“有一队骑兵来了……”四人心中都是一凛,在此等情况下,显然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是视情况而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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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四马等了不一会儿,便见到了不远处一支骑兵队伍若隐若现,足见那头领男子耳力超人,但他却无丝毫得色,其余三人也并不感到意外,显然早已想到了,只是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心头还是略微有些沉重。</p>
骑兵小队行进很快,从出现在四人的视线里,到终于到达面前,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而后那只骑兵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四个人也是警惕兼着怀疑,当中一个看似头领模样的人催马越众而出。</p>
“我等乃是司隶校尉董卓军下,敢问尔等何人?”那名兵头领倒还是有几分眼色的,看出这几人虽算得上是强弩之末,但也并不好惹,一旦狗急跳墙了,就算是自己几人能够制得住他们,也要付出不一般的代价,更何况现在敌友未分,显然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p>
头领男子只以为他是在故意拖延,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背在背后的双手此时一抽,就不知什么时候,双手之上已经多了一柄长枪,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冷冽,口里更是在喃喃自语:“既然你们如此赶尽杀绝,那就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能够让你们得了三位少爷……”</p>
“吼!”一声怒吼传出,身上的伤口似乎又有丝丝鲜血涌出,但他却丝毫也不在意,仿佛流的不是自己的血,那痛也不是在自己身上一样,脸上甚至没有因此而丝毫的表情,冲着身后最后三个兄弟高声叫道:“誓死保卫,决不退缩半步……”</p>
“誓死保卫,决不退缩半步……”</p>
“来吧!”头领男子的神色变得狰狞,更有几分疯狂的味道,就在对方那几人意识到了不妙的时候,这四人四骑,竟然就这样直直朝着对面这支少说不下三十人的骑兵小队冲刺而来,倒让这些没有接收到进攻命令的人一时惊慌失措,不过毕竟占据了人数优势,而且四人都几乎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全是凭着心里头一股执念才支撑到了现在,如今却要他们和这明显是生力军挑斗,数量上更是占据了极大的劣势,很快,刚开始因为突然袭击和猛然冲击所形成的一点儿可怜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而后被压着打,那头领男子身后三人更是不堪,虽然身上看似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是现在搏命的时刻,他们却不得不顾及到怀中的人,缩手缩脚的,显得更加危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