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一派悚然气氛,这个宴会真是来得不寻常!</p>
众宾客现在心里都是暗暗叫苦,虽说是给了刺史刘表面子来了这里,但是当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宁拼着得罪刘表,也不会来了——得罪刘表不过偶尔穿穿小鞋,而且现在荆州城中谁不知道这刘表正在和他的连襟蔡瑁斗法?先不谈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究竟谁胜谁负,就是这个空当里面,他也没有空管这些小虾米;可是在这种场面之下,虽说对方的目标很明显是刘表本人,但万一一个不慎,那可是轻易都要掉脑袋的啊!</p>
现在在场的人,可都是将脑袋揣在了腰上了,随时都是准备被提取的,不过心里还是免不了侥幸。</p>
那个文士扫视了院内众人一眼,将大家的表情都看在了心里,多半都是有几分不屑的,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对着刘表先拱了拱手,道:“还得先感谢了景升公将咱们放了进来,否则这么多的兄弟,还有这些东西……”说着手中拨弄着身旁一个壮汉手里的兵刃,微微一笑,“这荆州城恐怕还不好进来……”</p>
此言一出,众目睽睽,皆集中到了刘景升的身上。</p>
的确,荆州城的城防可不松,要大队人马进入肯定不容易,形迹可疑的很容易就会被注意,如果还要携带上兵械武装,那简直就是红果果的挑衅了,所以一般来说,没有经过刺史府的许可,要做的这点是相当难的。</p>
现在让大家疑惑的却是,如果刘表确实是帮助了他们,那么怎么看起来对方还是来者不善的样子?</p>
刘表脸色铁青,原本硬憋着的一口气忍不住呼了出来,然后就是不住的咳嗽,不过幸好没到最坏的吐血的结果。</p>
“哦……”看到这幅情景,那文士突然敲着脑袋,带着些调侃的语气道:“差点忘了景升公的身体,咱们的交易里可也有这一环——这是师傅特制的药丸……”说着,手在怀中抽取出了一个瓶子来。</p>
交易、药丸?这些字眼可是颇能引起人的猜测,尤其还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这回刘表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大家的猜测一向也都不是没有由来的,如今更是都找准了目标,至于心理究竟想的是什么,因人因时而异却终归是很难说的。</p>
“小兄弟……”微弓着身子,一个穿着打扮都属上乘、但长相却明显玷污了一身绫罗绸缎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原本躲在人群后面还不觉得,此时一看,才发现他这身材,与他那一双三角眼同样称得上是特色,臃肿的如一个大水桶一般;他这一出来,刘表等人却也不拦,也没法阻拦,现在形势不由人,这其中有的是希望他去试试水,有的则是根本自顾不暇,倒像是刘表,现在心里反而平静了些,毕竟越是到这种时候,越能够看得出一个人的本心,也让他更认清了平常都看不到的人性本质。</p>
文士身旁的彪形大汉丹凤眼一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着那个中年男子,而那个仆从模样的人却是厉声喝斥:“谁是你小兄弟……”</p>
“哦……啊、大爷,大爷……”中年男子当即改口了,文士却是随意的扫了他一眼,却不再看他,他赶紧叫道:“大爷,咱家家中什么都不多,就是不缺钱,若是放了我的话……”他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此时整个臃肿的身子都仿佛是化身成了一个巨大的金元宝,诱惑着来人,不过显然文士不吃他这一套,甚至看他越是这样越是厌恶,不耐烦地冲身旁仆从摇了摇头。</p>
刷!</p>
现场几乎没人能够反应过来,就只是一眨眼间的功夫,没人看得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知道当那仆从昂首而立的时候,身体就正在那中年男子的身旁,而那中年男子此时却是倒在一片血泊中,他的胸口横里一道大大的口子,不断从那伤口中汩汩溢出鲜血来,而他的双目圆睁,显然是死不瞑目。</p>
刺史府内,血溅当场!</p>
这场面实在是骇人,如今刺史府大院这些人,那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可是要说上战场打仗,这里几乎没几个有过那样的经历,本来“太平年代”就不容易遇上的战争和这些家境殷实丰腴的人的距离实在是天堂地狱之遥;而要说到杀人,他们或许有过,但是那性质可是不同的——那个时候是自己杀别人,这时候却是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待宰的羔羊,小命儿都捏在了别人的手心里,能不畏惧就奇怪了;有些人甚至可能还从来没有见过血,娇身冠养,从小就开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