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希夫卡•布勒卡(2 / 2)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麦地里突然发出异样的声响。伊万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悄悄过了去。

在麦田里撕咬破坏小麦的,竟然是一匹马!

那匹马浑身上下,除了额头一缕银白色的绒毛外,其余全是一片灿烂的金黄,那鬃毛中,仿佛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圣洁的光芒。它奔跑的时候,震得大地在颤动,它的耳朵向外冒着透明般淡淡的烟雾,而鼻孔也不时向外喷出猛烈而耀眼的火焰。

这匹马吃起麦子来,如同雄狮撕咬猎物一般。

看到这种奇马,伊万呆愣了片刻,过后又兴奋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要这匹马,失去“飞行千里”的他,真的需要另外一匹马来抚慰心灵。

伊万悄悄地贴近了它,猛地把绳子甩过去,套住了马的脖子。那奇马大惊而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扎,但对铁了心的伊万毫无用处!伊万一个灵巧的翻身,已经敏捷地跳上了马背,紧紧地抓住了马鬃。

那奇马愤怒地奔跑起来,几个腾跃,就到了远处空旷的田野上,狂怒的它一个劲儿地狂奔乱跳,那种强横的力量是伊万前所未见的,它的动作中不但蕴含着无尽的狂野,向往自由不受束缚的个性,还包含着伊万从未见过的机灵与智慧。

然而,拥有无限精力的伊万一旦下定决心,天下万物都不能阻挡他完成心愿,那奇马的力量再如何的强大,动作再如何的灵巧聪明,就是无法把死死抓住它的伊万抛下来。

就在伊万也快要被翻弄得昏迷时,那奇马终于认命地放弃了,它忽然口出人言,开始哀求起伊万来。

“放了我吧,我知道你,亲爱的伊万≈8226;努什卡,”它说道,“我曾经指点过赫拉克勒斯,却没想到金之子的你会比他更难缠……给我自由吧,我不是普通的马,远古时代曾经有远方的人叫我作波塞冬,我不该被人驾驭的,即使是你!”

“哦?”伊万喘着气道,“不论你是不是普通的马,先说说,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麦地?”

那马怒气勃发地咒骂着一个名字——伊万听不懂那个字眼,但他能听出那种古老的感觉——后,沉声地道:“那不是普通的麦种,那是神园的供养我手下圣马的饲料!那个该死的老家伙竟然把它带到了人间……为了神族的尊严,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伊万想了想,觉得确实这麦种来得古怪,说道:“好,既然这对你来说是很不好的事情,我可以让你把它们收回,但是,我不会放你走……”

“哦,不,亲爱的伊万!”那圣马哀求地叫道,“给我自由吧,我身为神族,是不可能像一般凡马那样给你当坐骑的!给我自由吧,我可以与你订立契约,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并全力为你效劳!”

伊万思考了一会儿,有些失望地点头回答道:“好吧,我不会强人所难,我要的是朋友,不是委屈的奴仆。”

那马让伊万咬破手指,在它额头的银白色绒毛上方画了个奇怪的印记,一阵柔和的光芒闪过,那血迹不见了,只是在印记的正中,留下一点红色的影子。

“好了吗?那,”伊万从马背上下来,仰头看着圣马深邃的眼睛,问道,“以后我该怎么找你呢?”

“你到一个辽阔宽敞的地方——例如这空旷的田野,用好汉子雄壮有力的哨音打响三声口哨,再用勇士威武无畏的嗓音召唤道:‘希夫卡≈8226;布勒卡,无比尊贵的神诋化身的金黄色的圣马,请像叶子般轻巧优雅地降临在我的面前!’,我就会立刻出现了。”

“很麻烦的仪式啊……”伊万皱着眉头边记边道。

“哦,亲爱的伊万!”圣马希夫卡≈8226;布勒卡怕伊万反悔,连忙道,“虽然我因为化身为马的形象而受制于您,您总不会反对对身为神的我保留点敬意吧!”

伊万想了想,点头道:“好的,我接受,不过你能不能不再破坏这些麦子,只是收取这些麦子的神奇之处,留下普通的麦子给我和我的家人呢?”

“哦,没问题,没问题!”希夫卡≈8226;布勒卡见伊万不再对召唤的方式有异议,保存了它神的自尊,连忙一口答应。

一片柔和的光芒以希夫卡≈8226;布勒卡和伊万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有笼罩在这光芒中的小麦都渐渐冒出了与这光芒极其相似的亮光,一会儿之后,这些亮光便逐渐化作光粉,点点地飘飞而起,最后消失在夜幕天空之中。

当伊万从这奇异的场景带来的震撼中苏醒过来后,才发觉希夫卡≈8226;布勒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