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拉长了语调。
“仁则,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用不着和朕耍花腔!”
“微臣不敢!”
王仁则将头埋得更低了,半晌,方抬起头来,慢慢说道。
“不知陛下对去年五月的事情可否还有印象?”
“去年五月?”
王世充皱了皱眉头,王仁则低沉地声音在车厢内缓缓响起。
“陛下。去年五月,宇文儒童,宇文温,崔德本等逆臣阴谋叛乱……”
“哦!”
王世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知道王仁则指地是那件事情了!
去年五月,宇文儒童等人对王世充篡位登基不满,想要重新立杨为帝,故而,密谋诛杀王世充及其同党。拥护杨复位,不过,他们事机不密,行动计划事先被王世充侦知。王世充先下手为强,派兵屠杀了他们的三族,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王世充才觉得不能留下杨了。这才命王仁则毒杀了杨。
“当初,陛下不是说宇文儒童这些小人在背后必定有实权的大臣支持,不然,他们这些跳梁小丑做不出这样地事情。只是,在派兵抓捕那些家伙地时候,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服毒而死。知情人死光了。那个躲在背后地家伙也就不知是谁了,最初。我们都以为那些家伙是畏罪自杀,后来,微臣多方查探,直到现在方才有了一定的眉目,得知他们都是死在别人之手,被身边地亲近人说杀灭口!”
“什么!”
王世充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抓到那些刺客没有?”
王仁则摇了摇头。
“本来抓住了一个,不想对方嘴里藏着毒药,被那人自尽了!”
说罢,王仁则低头请罪。
“微臣办事不利,还请陛下恕罪!”
“哼!”
王世充冷哼了一声。
“起来说话,仁则,你前来见朕,不会因为是来请求朕饶恕你的一事无成吧?”
王仁则抬起头,神情诚恳地说道。
“陛下,刺客虽然自杀,不过,微臣并没有一无所获,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微臣有了发现,那就是去年五月那件事情,在背后支持宇文儒童的正是裴仁基裴元庆父子!”
“什么!”
王世充一脸震惊。
“朕对裴氏父子不薄,还将侄女嫁给了裴元庆,裴仁基身为礼部尚书,裴元庆乃左辅大将军,任由他们保留旧部,时有赏赐,这两人为何要反我,仁则,你可有真凭实据!”
王仁则摇了摇头。
“微臣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地真凭实据,只是,很多线索都直指裴氏父子,只不过,大部分线索都被斩断了,有些线索过于隐晦,微臣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查探,只是,谋反乃第一大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微臣不敢隐瞒不报!”
王世充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现在,夏贼大兵压境,裴氏父子乃大郑重臣,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这个……”
王世充微蹙眉头,叹了叹气,再次摇摇头,若是平时,他自然可以将裴氏父子抓住,下了大狱,再慢慢拷问,现在这样做,无疑自乱军心。
“陛下,微臣并不是想陛下立刻将这两人问罪,只是,因为陛下准备让这两人领兵驻守阳武,微臣害怕这两人心怀异志,若是临阵倒戈,投了高畅,那大事就不妙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只是,只因为猜疑,就将裴家军闲置不用,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啊!”
王仁则轻声说道。
“陛下,你可以将裴氏父子一分为二啊,虽然,这次出征,各位将领的家属都被软禁在皇城内,不过,裴氏父子也可能将自己的家眷弃之不顾,但是,他们不可能将彼此丢弃,陛下,你可以将裴仁基留在身边,让裴元庆去驻守阳武,有裴仁基为人质,我看,裴元庆不但不敢投靠高畅,反倒会死战到底!”
沉思了片刻,王世充欣然笑道。
“仁则,此言大善,就照尔说的去做,朕即刻下旨,让裴元庆领兵出征!”
“陛下英明!”
王仁则附和着笑了笑,随后,低下头,虽然不再发出笑声,嘴边却流露出了一丝狰狞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