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人生百戏(上)(1 / 2)

 “京都毕竞是京都,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走在京都繁华的街道上,我的心里有着几分欢喜,又有着几分自豪。

羽柴秀吉在政治舞台上的戏码已经结束了,人生舞台上剩下的也不会很多,不过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很多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因而随他一起前往隐歧岛流放地的人不在少数。

七虎将中仅剩的福岛正则、加藤清正和糟屋武则都随他去了,这令我多少感觉有些遗憾,本来我对加藤清正是相当赏识的,不过毕竟这是服人服不了心。还有就是浅野长政刚刚元服的儿子幸长,在我也是很想保留这一家支脉的地位,奈何他以很坚决态度出家了,看来是其父之死对他的触动很大。

唯一令我有些惴惴不安的是黑田官兵卫,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且不说我还专门派有人对他进行监视,就是要无声无息地逃出十万大军的围困也是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据我潜伏在羽柴内部专门负责监视黑田的人讲,他在最后几天一直竭尽全力地布置守城和突围的事情,丝毫未见有什么异常,只是那晚他屋里的灯亮到很晚,似乎是一直在制定某种计划。可是第二天一早黑田就不见了踪影,房间里的物品全都摆在原来的位置上,要一定说是缺少了什么东西的话,那恐怕就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了。

“猴子”开始还以为他又去巡查城防了,还曾经派人四下里寻找,直到一整天过后也没有再见到他的踪影,才确定是这只聪明的“老鼠”已经逃离沉船了。

其实不止是我,很多人都曾经对黑田官兵卫有一种阴阴的,令人发冷的感觉。这个人决不简单,留下迟早是个祸害,我让加藤段藏在黑暗世界发出了永不撤销的“绝杀令”!

忠于羽柴秀吉的骨干可以为他抛家舍业不计生死,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讲生活还要过下去。大量的足轻领到一笔路费后返回了家乡,也有很多意志不那么坚定地中下级武士成为“待业”的野武士,重新走上了漫漫的求仕之路。这在战国这个乱世里并不算多么丢人的事情,只是随着天下逐渐安定各家大名手下的职位都是越来越少,我祝他们都能有个好运气!

也有一些人希望投身到我这一边来,但大多我只是让手下的家臣们自行根据需要决定,只是有两个人的情况让我稍微注意了一下,那就是仙石秀久和石田三成。他们是怎么回事我一时还真是说不清楚。不过我现在还真是比较缺少内政人才。在我亲自的“关怀”下,他们在我设在堺町地奉行所里各自安排了一个职位,归村井贞胜领导,每人俸禄150石。

他们居然接受了这样的职位,看来还真是别有“想法”。

这些都是小事,至少在目前都是小事!现在北陆、东山、东海三道中部以西的地方已经落入我手,但是要想完全稳定下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可我又不想放缓东进的脚步,所以现阶段还有太多的大事需要我去关心。

十万大军云集播磨,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德川、上杉等人的戒心。似乎我就此东进是顺风顺水。但实际上我却知道这时各家调动起来的势力对于东进这件事,准备是严重不足的。为此我在朝廷正式钦差颁旨之后,就地散去了各家兵马。同时因为已经到了天正十年(1582)一月初,也就免去了他们正月入京朝见的奔波。一来一回赶得太紧了,必不可少地惯例改在了三月,不过即是这样岛津那样地只怕也是刚回到领地,马上又得往京都赶了!

在朝廷和大名同声赞颂我的贤德同时,德川、北条、上杉三家同时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北条家,逐渐遣散了自关东八国广大土地上聚集起来的四万军队。眼瞅着春耕在即,他们也不得不如此。

听到这种情况我暗中偷笑,我要得就是这样地结果。也不想想我毕竟是织田系统出来的人。这种利用春耕秋收发兵的“流氓战术”怎么也是传统!这次我是想借助青黄不接东国储备不足的机会,利用经济上的巨大优势一举打垮他们,因此先放松他们的精神是必不可少的。除了头脑极度精明自己猜出来的不算,这次的战略我只私下告诉了竹中半兵卫、蒲生氏乡、池田恒兴三个人。

我看似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京都,专心致志地周旋于公卿之间,任谁看我都算是一个幸福的富家翁,难道谁还能想到别地?再说关于我的贪财外间早有传言,现在更加坚定了人们的这种猜测,对于这段时间收到的礼物我是来者不拒。而且人们也乐意赠送。

给我赠送礼物的人真的很多,甚至有的大名不及回到领地,半路上把军队交给别人自己就来到了京都。其实他们存了这个心思也不无道理,这次的封赏除了毛利压缩到长门,池田入主山阳六十万石之外,其他的并没有明令发布,自己要是不积极些岂不是要吃了大亏。

我看着这些却并不着急,踏踏实实地作自己地事,好像是还在反复权衡利弊得失。早来京都的人心急火燎但也没有办法,远处那些仔细观察的人也更加相信,我正忙着消化吃下去的东西。

就这么不紧不忙地拖着,转眼时间已经进入了三月,我收到了池田恒兴已经稳定西国的密信,同时也接到了朝廷正式任命我为从二位大纳言的诏旨。

我穿着便装慢慢地走在石板路上,眼睛留意的看着街头的景像,虽然三月的天晴不免还是有些冷,但两边的店铺和行人却有止不住的热情。这给那些明里暗里的护卫们添了不少麻烦,让他们的神经时刻保持着紧张。

就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前,京都似乎已经濒临到了毁灭的边缘,每天都有暴乱或者谋杀的消息传来。“又一轮地混战要开始了吗?”当时几乎每个人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