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狼狈，很……丢人？”
李北风诧异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过来，摇摇头：“没有。”
“可是，我觉得我很狼狈，很……像个没用的人。”
苏杉的语气突然变的很低落，可能是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我是一个瘸子。”
“我是一个没用的瘸子，从小到大，我都需要别人的照顾，我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
“在别人眼里，我只不过是生在了一个好家庭，我生在了苏家，因此，哪怕我只是一个瘸子，都会有人照顾我。可是……”
“如果我不是苏家的大小姐呢？”
苏杉望着李北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之色。
李北风静静的望着苏杉。
她的情绪不高。
甚至还有些悲观。
很显然，今晚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不小。
而与此同时，李北风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天在酒楼偷听到周中正那些人的对话，苏杉并不是没有放在心上。
相反，她非常在乎。
她都记在了欣赏。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一个瘸子，本就是他人的累赘……其实，我应该死的。”
苏杉整个身子都包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脑袋低垂着的望着床沿。
“事实上，我也的确快死了……要不是你的出现，我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你救了我，却也让我再次意识到……我是一个瘸子。”
“你说，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
苏杉的眼神愈发迷茫起来。
……
李北风很诧异。
这姑娘脑子是不是今晚被打击惨了？
开始网抑云了？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不该救你？”
李北风望着苏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反悔可以，但是钱我可不退啊！”
千两黄金已经到了李北风的手里，是概不退换的。
到了手上的钱，李北风从来不会送出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苏杉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我……”
“你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是个只会被别人添加麻烦的人？”
李北风扬眉，望着苏杉。
苏杉愣了一下：“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这就有意思了，我原本以为堂堂的苏大小姐应该是很优秀，并且对自己很自信的人呢。没想到，原来也不过如此。”
李北风瞥了她一眼，微微摇头：“你不过只是瘸了腿罢了，天底下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人何尝不是一样抱怨，就比如说我……”
李北风指了指自己：“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你家境优渥，你出生就不需要担心吃穿。但是我呢？我要是不努力，我就会饿死。你从小就不需要努力奋斗，而我呢？”
“我辛辛苦苦救了你，也不过是为了区区黄金千两。这千两黄金，对于你们苏家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你呢，仅仅只不过是瘸了腿罢了。你要是不想，咱们可以换啊！”
似乎是被李北风点醒，又似乎他的话起了一些作用。
苏杉抬头望着李北风，平静的眼眸地，仿佛有什么闪过。
然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如果可以换的话，我愿意。”
苏杉平静开口。
她的回答，让李北风有些猝不及防。
这女人……多少有点毛病。
“换？你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换的话，你愿意用你们苏家万贯家财来跟我换？”
李北风微微眯着眼睛望着她。
苏杉苦笑一声，开口道；“如果能让我再站起来的话，就算是万贯家财又如何？只是，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如果……”
“不，有的！”
李北风突然打断了苏杉，眼神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
苏杉楞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天底下是有这种如果的。”
李北风眼神灼灼的盯着苏杉，开口道：“虽然我们之间的确不能交换，但是还有别的其他办法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苏杉并不相信，只是以为李北风在安慰她。
“如果不能交换，你又有什么办法？”
“就比方说，我如果能治好你的腿呢？”
原本还想开口说什么的苏杉，此时突然愣住了。
她猛然抬头，盯着李北风：“你……说什么？！！”
然而，李北风却并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继续确认。
“你刚才说，如果我们可以交换的话，你愿意把万贯家财都交换给我，就为了换一双健康的腿？”
苏杉猛然盯着李北风，眼神似乎要将李北风看穿。
同时，内心一个大胆的想法升起，让苏杉内心狂跳。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
“你是不是能治我的腿？”苏杉盯着李北风。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李北风矢口否认。
“……”
“如果你能治好我的腿……你想要什么，哪怕是苏家的全部家产……我都可以给你！”
苏杉一字一句道。
“此话当真？！”
“当真！”
“你发誓！”
“我发誓……如若你能治好我的双腿，我苏家的全部家当都送给你。”
“……”
听着誓言，李北风再望着苏杉，此刻神色中多了几分诧异。
他怎么都没想到，苏杉竟然对于双腿如此执着。
为了治好双腿，竟然愿意放弃她苏家的全部家业？
这……未免也太执念了点吧？
“所以……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腿？”
此刻，苏杉的情绪有些抑制不住。
她盯着李北风，眼神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原本已经放弃绝望了，但是，李北风让她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治好她的腿。
那么只可能是李北风！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可以？”
李北风莫名其妙的看了苏杉一眼。
他连寒霜之毒都能治，要治好苏杉的腿，其实也未尝不可以。
苏杉的双腿是因为寒霜之毒，导致僵冻而丧失了行走能力。
如今苏杉体内的寒霜之毒逐渐瓦解，而她的双腿，李北风也未尝治不好。
相比于寒霜之毒来说，显得更加容易。
苏杉突然就沉默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的双腿你能治？”
“算是吧……”
李北风点点头，他的确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杉盯着李北风，脸上浮现了几分气愤之色。
这家伙，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他。
虽然他……的确没有义务告诉自己。
但是……
但是……
苏杉越想越气。
“你又没问我。”
李北风莫名其妙的看了苏杉一眼，理所当然道。
“我这不是一位……你喜欢坐轮椅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