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一闪而过一丝复杂之色。</p>
北齐王朝。</p>
这个已经灭亡了王朝，却事关着许多人的命运。</p>
甚至将他和李素衣之间的身份命运牵连在了一起。</p>
他才是北齐的皇室血脉，李心意才是北齐的公主。</p>
那……李素衣呢？</p>
她如何能接受这一切？</p>
真相对于她来说，是否有些太过于残酷？</p>
李素衣沉默了一会儿。</p>
才缓声开口：“你想听什么？”</p>
“都行！”</p>
李素衣继续沉默。</p>
片刻之后，才开口。</p>
“师傅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p>
李北风心头一颤，注视着李素衣那平静的眼眸，他一时间心头说不上来的滋味。</p>
她将李无双当成了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p>
可是李无双呢？</p>
她却利用了她！</p>
欺骗了她！</p>
李北风心头一紧，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冲动。</p>
被欺骗的是素衣，她才是那个最惨，最被蒙在鼓里的人了……</p>
李北风本该愤怒，为她感到愤怒，感到可惜……</p>
可，愤怒的情绪刚刚涌上心头来，李北风又沉默了。</p>
他能怪李无双吗？</p>
不能！</p>
她身为北齐的臣子，这些年来奔波天下四处寻找着他和心意的下落。</p>
她拉拢北齐旧党，对抗大昭，想要重新恢复北齐江山。</p>
这份情谊，已经超出了她本身的责任。</p>
她是北齐忠心耿耿的旧臣，是为了北齐呕心沥血的老臣。</p>
她做错了吗？</p>
也没有！</p>
那错的是谁？</p>
李北风沉默了。</p>
“如果有一天……”</p>
沉默了许久，李北风突然看着她：“如果有一天，你师傅欺骗了你呢？”</p>
李素衣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p>
她瞥了李北风一眼，轻轻摇摇头：“师傅不会骗我的。”</p>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即便师傅骗了我，那也一定有她的理由……”</p>
“我的命是师傅给的，师傅养育了我，教导我长大……对我来说，师傅就是我的亲人。即便是有一天，哪怕师傅要我……”</p>
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李北风打断。</p>
“不许胡说！”</p>
李北风板着脸望着她：“你师傅的确是养育了你，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我不准你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p>
李素衣凝望着他几眼，偏过了头，没说话。</p>
“好了，不说这种话题了！”</p>
眼看气氛略微有些沉重，李北风摆摆手，转移了话题。</p>
“孩子……他怎么样了？”</p>
李北风的目光落在了李素衣的小腹处。</p>
宽松的睡衣，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异样。</p>
而此时的李素衣，晶莹的耳垂边似乎浮现一抹羞红。</p>
她神色不自然。</p>
“挺好的。”</p>
“挺好的？”</p>
李北风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去。</p>
犹豫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那……我能摸摸它吗？”</p>
沉默。</p>
没有回应。</p>
李北风抬头，这才注意到李素衣的脸颊微红。</p>
眼神中一抹一闪而过的羞怒，微微瞪了他一眼。</p>
但这种姿态，落在李北风眼中，便显得有些……可爱。</p>
“不行吗？”</p>
李北风又试探的问了一声。</p>
李素衣板着脸：“不行！”</p>
“为什么？”</p>
没有回答。</p>
“我就摸一摸，我绝对什么都不干……”</p>
李北风信誓旦旦保证：“我就想感受一下孩子……”</p>
他的确只是想感受一下孩子。</p>
两世为人，两世孤儿。</p>
突然有了个孩子，对于李北风来说，无疑是很重要的一件事。</p>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下他的这个孩子。</p>
李素衣继续沉默。</p>
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p>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p>
见李素衣没有拒绝，李北风就默认她同意了。</p>
以李北风对她的了解，她若是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p>
想到这里，李北风略微有些激动。</p>
他缓缓上前，凑到了李素衣的身前。</p>
这一刻，李素衣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慌乱之色，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p>
但当注意到李北风的眼神时，心头不知为何，突然又软了几分。</p>
僵硬在原地。</p>
没有继续后退。</p>
李北风见状，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p>
他轻轻的伸出一只手，隔着睡衣平放在了李素衣的肚子上。</p>
李素衣身子略微僵硬，脸色犹如冬日里的梅花一般，逐渐嫣红。</p>
李北风轻轻伸手抚摸，隔着睡衣感受着……</p>
就在她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生命。</p>
虽然什么都没感受到，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依旧让李北风很激动。</p>
他缓缓抬头，对上了李素衣的视线。</p>
他很激动。</p>
也有些兴奋。</p>
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p>
眼看见李素衣的眼神也很慌乱，呼吸很紧张。</p>
李北风下意识的嘴瓢：“那个……我能伸进去摸一摸吗？”</p>
“……”</p>
话音刚落，便瞧见李素衣快速将他的手打落，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p>
眼神凌厉，语气带着几分慌张：“不，不行！”</p>
李北风愣在原地。</p>
注意到李素衣如此强烈的反应和动作，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也知道的确会如此。</p>
但……还是难免有些失落。</p>
她的反应，似乎有些太激烈了。</p>
而此刻察觉到自己反应也的确有些过激的李素衣，眼眸中浮现一丝愧疚。</p>
沉默了一下，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p>
“再，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好吗？”</p>
听着她那略微有些愧疚的语气，李北风心头的那一丝失落也立刻烟消云散。</p>
“没事，我知道，能理解的……”</p>
李北风轻声开口。</p>
他完全能理解李素衣的反应。</p>
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进展的确有些过快。</p>
两人的感情虽然到了这一步，但关系还刚起步。然而两人的关系却因为朝阳郡那一夜突飞猛进……</p>
加上素衣的性子本就比较清冷，两人现在的情况有点属于是先上车，后买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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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需要她接纳李北风的话，恐怕还需要点时间。</p>
肢体上面的接触，多少还是会让她紧张不适。</p>
听到李北风的话，李素衣眼眸中多了一丝感激之色。</p>
原本略微紧张的情绪，也微微缓了缓。</p>
“谢谢……”</p>
她轻声开口。</p>
“该说谢谢的其实应该是我！”</p>
李北风轻轻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p>
听到这话，李素衣缓缓抬头，的确时候不早了！</p>
正当她想着将李北风送出门时，却发现李北风站在原地没有动。</p>
略微有几分疑惑的李素衣看向他。</p>
“时候不早了……”</p>
李北风望着她，语气很平静，也很直接：“你看，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