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苦思甜了?”
“可不是嘛。”叶秀荷挨个让孩子喝完,又倒了一碗姜汤递给关有寿,“我们几个就说了一晚上小时候的事儿。”
“要谈这些话题,你们就该去赵家。赵老太太是位妙人,说话很有分寸。”其实瞿老太也不错,但毕竟阶层不同。
她讲着讲着,语气里总难免出现一些乡下人理解不了的事物。有敏感的人就会听出其中话里或多或少有显摆之意。
要知道屯子里的老太太们虽说目不识丁,但她们不缺大智慧。这也是为何她迟迟融入不到屯子里老太太这一个圈子的原因。
但要怪人家?还真怪不着,只能说各自经历不同。人家老太太手上握着的是画笔,而不是笤帚和饭铲。
关有寿想想不放心地提醒道:“瞿大娘比较爱清静,你最好别带她们几个经常上门。要去,你就自个去。”
“我懂的。我喜欢听婶子讲古,自个也能管得住嘴儿。她们几个还算好的,可你不是说了嘛,小心无大错。”
“就是这个意思。”关有寿连连点头,他媳妇说的也是道理,值得表扬。“红楼梦没看了吧,是不是改看了三国演义?”
叶秀荷怪嗔地斜了他一眼:“我可没在瞿婶儿跟前提到我都看了啥书,人家可是有大学问的人,不是让人笑话啊。”
这边两口子说着,关平安三人也不掺和,就着叶秀荷之前听到动静就掺好的一桶热水开始倒水洗簌。
要说宠孩子,叶秀荷确实宠溺得不得了。换成别人家的孩子都十岁十二岁的,谁会担心孩子被热水烫到手。
或许在她的心目中总是不知不觉地忘了她家的孩子可是踩着凳子做饭,也或许是自幼受到那套男主外女主内思想所影响。
也或许更多的是正如她所说的日子越过越好,所以空闲的时间就多了,她总会忍不住动动手。
这一两年来,叶秀荷不是没想过跟寻常人家主妇似的也搓搓麻绳,编编筐啊篓的好贴补家用。
奈何不管是她男人还是孩子们,个个都不赞同。实在闲得慌搞点给自家备用还行,卖到收购站或上集市?
真的,还不如跟他们去挖草药。别人挖采药是真的在找在寻,她家平安是年年专往几个地方去,就跟她种上似的。
关平安见她娘明显是有话想对她爹说,又见齐景年他们俩点了一盏油灯回房,赶紧笑道,“娘,我也去睡了,我爹晚饭还没吃。”
“行,小心点。”
要是平时,叶秀荷非得先陪同仨孩子回屋,摸摸炕,再掖好被子不可,可见她心里有些话是憋得有多难受。
没多一会儿,叶秀荷端着托盘上的一碗小米粥,十个黄灿灿的粘豆包搁在了桌上,示意他先吃。
烫着教的关有寿挑了挑眉:今晚还特意准备甜的?见状,他好笑地点了点桌子一侧的长板凳,“先坐下来歇歇。”
“孩子爹?”
“想说就说呗。”关有寿接过她递来的擦脚布,边擦着边笑道,“要不要我猜猜?是不是那边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