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阁后院的柴房里，小虫将云娘赏给的一壶酒痛快的倒进嘴里，随着辛辣香醇的烈酒进入喉咙，他的嘴角流下一道明亮的酒痕。

就这么仰着头，直到整壶酒一滴未剩，他才以袖口拭了下嘴角和脖子上的酒痕，意犹未尽的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舒服的躺在了一张铺有棉被的破木床上。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紫红的酒葫芦，这可是他偷偷将客人喝剩的酒回收回来的，美其名曰：‘百鸟归巢’。

清晨，鸡鸣两遍，小虫按着还在隐隐发痛的额头，挣扎着起来，开始去挨个房间取夜（取夜指将晚上的粪*尿液等污秽之物集中取出倒掉）。他没有一丝的表情，甚至都没有用遮住鼻子的湿布，因为他只是最卑贱的小虫。

取完夜，他回到自己的柴房躺下，白天的芳草阁是无事可做的，他没有那一帮小厮喜欢偷窥姑娘们的习惯，不如再闷一觉。

忽的，他的鼻子闻到一股扑鼻的酒香和浓重的脂粉味，抬头看时只见云娘那宽大的身躯横在门前。

云娘将手中的那壶好酒，放到他枕边，叹了一口气：“你不用每次再去偷偷喝客人剩下的酒了，以后什么时候想喝酒就去酒库拿，你要记住，在我云娘这里，做狗也要有尊严！再好的东西，只要是别人剩的，你也不许要！”

小虫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看云娘眼中那浓盛的**，抓过身边的酒瓶，将浓郁的烈酒灌进自己的口中。

云娘突然娇笑起来，伸手将小虫身上的衣服扯下，像一条发情的母狗般的扑了上来，当她剧烈的在小虫的身上起伏的时候，小虫正失神的望着房顶将烈酒一口口的灌向自己……

夜，再次降临，那璀璨的烟花开始升起的时候，花街恢复了生机，一顶顶的轿子被抬进，一块块的香巾被丢下，落在那些达官贵人身上。

小虫依然低着头本分的收拾着、擦拭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他需要的仅仅是一壶酒。

“呯……”桌子被踹飞的声音从芳草阁西跨院响起，西跨院是芳草阁最便宜的的地方，那里没有后院阁楼上那些华丽的房子，有的只是一些用泥瓦构筑的隔断，没有那些香衾锦被，有的只是一张木床，那里的妞儿也不漂亮，因为她们只是为了去伺候那些走卒脚夫或者没钱的混混的下等*女。

小虫低着头走到那里的时候，一个壮汉正提着裤子准备离开，脚下是那个平庸的女人和她的儿子。小虫对于这种人间的惨剧早已经麻木了，他知道今天这个女人赚不到钱，那么她和她的儿子有可能明天就会流落街头。

小虫挡在了大汉身前，依然低着头。

“滚开！”大汉吼道。

“你不能走！”小虫说道。

“你不要命了！”大汉暴跳如雷。

“我要。所以我不能让你走，我需要这份差事！”小虫依然慢慢说着。

刷，大汉从腿上抽出一柄尖刀吼道：“不让开，老子让你见血！”

“我不能让你走，你走了我便丢了这份差事，，没了这份差事我便没了酒，没了酒也便没了命！”

大汉恼羞成怒，一连在小虫身上扎了四刀。小虫连动都没有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那么的站在那里，挨了大汉四刀。

大汉害怕了，乖乖的付了钱给那女人，逃命般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