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激战(十)(1 / 2)

大汉龙腾 淡墨青衫 4523 字 2019-09-28

 兵士已尽数吃完早饭,喝了热汤。再加上昨夜敌人并未前来袭扰,军士们都是睡了一个饱觉,又好生安稳吃罢早饭,虽然眉宇间仍然是掩盖不了的倦意,却也都打起百倍精神,准备与敌决战。听到将令下令出战,有不少还在磨剑磨刀的军士将刀剑仔细抹拭干净,或插在背后,或挂在腰畔。手持长刃大刀,或是射术不错的弓箭手都将大刀或是撒袋、箭筒放在马背上方便顺手之处,自已翻身上马,以营伍排好队伍,随着前部兵马慢慢出镇。因为决战在即,众人都对夜夜睡不成安生觉的日子沉恶痛决,此时不论胜败,想来都可解脱。因为此故,一个个看起到也算的是神采奕奕,精神健旺。

赵率教最先出镇,就骑着马在镇口处看着这些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部下络绎而出。各级军校看到总镇大帅向自已注视过来,不论官阶高低、亲疏远近,都向这位很受敬重的主将报以微笑。他们或是以热切的眼神表示决心,或是虚劈一下手中的刀剑,或是紧一紧马缰,引的马咴咴叫喊,小跳几步。赵率教看到部下们并没有因决战而露出紧张的神色,也没有露出连日征战的疲惫神情,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将原本很严肃的神情收起,也向所有的将士们微笑致意,看着他们全数出得镇外,排列成阵。

他身边的一个副将随他征战多年,很有战斗经验。此时见士气如此高昂,士兵们并没有畏敌之色,便向着主帅笑道:“大帅,毕竟是咱们辽东汉子。这么些年,觉不曾好觉,饭不曾好吃,不过歇息了一夜,士气就这么高!依我看,一会子几万关宁兵冲杀过去,敌人没有三倍以上,别想打赢咱们!”

其余的副将参将们此时都围拢在赵率教身边,听得这副将说完,便也都一起笑道:“这话说的很对!”

赵率教身为主将,自然知道士气军心可用。部下如此有信心,他自然更是露出很欢喜的神情,也微笑着点头同意这个副将的说法。只是他分明看到众将士虽然勉强提起精神,其实身体多半都很虚弱,各人都是勉强提起神来,但是眼角眉间都带着倦色,身形举止也多半虚浮无力。他在肚里暗叹,知道是因为太过疲惫的原故。不过身为主将,却并不能将这种情绪暴露在下属的眼里,只盼着敌手能够托大,小觑了关宁军的坚韧,并不以绝对多数的汉军来包围攻打,那么今天的战事还有一定的机会。

他紧一紧身上的佩剑,正一正头顶的铁盔,策马向前,往南面远眺。此时正是深秋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花岗镇外又是秋高气爽一览无遗的平原地势;赵率教骑马立身于镇外里许的小高岗上,此处想必是甚少有人过来,岗上野草茂盛,草长过膝,他的亲兵与随行而来听命的众将军均骑马立于此处,却被野草掩住了半截马身,想来敌人在远处更是很难看到。

虽然早就传过来敌人调动行军时的鼓声,赵率教与明军上下却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方看到远方汉军的赤龙青旌旗随风飘扬。汉军军制以千人为一旅,以校尉领,自旅以上设军旗一,军徽、号、鼓乐、铁牌,用以区分与别部不同。赵率教等人睁大眼睛细看,逐一细数。待看到敌人越发逼近,相隔不过五六里路时,开始停顿脚步,排开阵列之时,那赤龙青旌旗不过四五十面左右,显然敌人约摸有五六万人。他在心里急速盘算道:“正面来敌却是步兵,显然是汉军的火枪兵,这几夜一直袭拢我们的想必是汉军的万骑骑射兵,虽然一直分次袭扰,却也大概有三万余人。两支相加,最少也有七八万人,乃是我军三倍。为今之计,唯有迅速击溃眼前的这支步兵,然后逼出那些埋伏的万骑,与之相搏。嘿,今日此时,看你们还能游斗不战不成!”

他打定了主意,虽然知道敌人人数众多,眼前的这支步兵人数就是明军的两倍,却因为这几天万骑兵一直在游走骑射,并不敢与关宁铁骑近身肉搏,是以在他心里危胁其实并不是很大。

指挥着属下各将开始往前调动,为战马先行暖身小跑。在关宁军各将心中,汉军挑选此处与他们决战,实否不智。这花岗镇外地势平坦宽阔,一条大道直通南北,自镇中穿过,镇南皆是平原草地,树木极少,也没有什么土坡高岗。汉军在镇南列阵等待,虽然这时候距离稍远,不过五六里路的距离在骑兵的猛冲之下,也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

“大帅,敌人那边有几十骑飞奔过来,至前师说话,说是身负伪帝诏命,战见求见大帅一面。”

“喔?召来!”

听了主帅命令,前方的明军让开道路,放这一队骑兵疾驰而过,往赵率教所处的山岗上奔去。虽然不过十几二十人的汉军骑兵,在几万披坚执锐,甲胄鲜明的明军大阵中奔过,却均是面色如常,并不畏惧。沿途明军见着他们都是昂首挺胸飞驰而过,到也当真佩服这股敌人的胆色。

待到了赵率教驻马草坡之上,那一队骑兵纷纷下马,将腰间佩剑解下,徒手上岗。至得近前,打头的显是一名将军,身着玄甲重盔,佩剑,胸饰标有番号军阶的铁牌。赵率教等他近前,在他做揖行礼之际,却看到那人的铁牌上铸的小字却是:汉军羽林将军,王潞。

他立时了解于胸,知道这不是寻常的汉军,并没有具体的番号,只是表明了对方乃是张伟的近侍禁军将军,显然是亲信非常之人。

因扬着头问道:“你来做甚?来说降么?宁南候不知道么,我早有严令,汉军敢有再来说降者,斩无赦!”

那人却正是张伟原本的亲信侍卫头领,现下的羽林将军王柱子,因小名难听,他是准北潞州人,便请示张伟,改名为王潞。

此时听得赵率教气势汹汹的问话,他却也并不慌张,只微微一笑,答道:“总兵大人,陛下他很佩服你的忠义勇武,并不打算再行招降。”

“那你来此做甚?”

“我家陛下有言,那赵率教是辽东好男儿,历年来抵抗满虏,为国家社稷立下汗马功劳。此战那明军必败,死伤必重,朕心很是不忍。你可到阵前约会于他,与他立约,汉军主力并不主动攻击,等着他们骑兵猛冲,三次冲不下来,死伤必重,到时候赵将军已为明朝尽了心力,奈何天命归汉,勉强不得,若是将军怜惜部下,可命部下投降。到时候与汉军一起,开往辽东,收复故土,殄灭蛮夷,岂不更好?”

他笑嘻嘻将张伟的原话说话,又做了一揖,笑道:“总兵大人,陛下乃是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关宁铁骑尽数丧身于此。是以有此仁德之举,总兵大人若是稍念手下儿郎都是有家有口,转战千里存活至今很是不易,应了这个条款,如何?”

赵率教尚不及答话,他身边的亲卫牙将们却已是怒不可晚遏,一个个拔出刀剑,向着王潞怒吼道:“你来寻死么?竟敢如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