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代变了。”</p>

陆离耸耸肩，“现在是法治社会，他犯的事情要交给法律去处理。”</p>

他晃了晃手中的材料，“之后我会把这些悄悄放到检察院......衙门里，交给他们就行。”</p>

李听蝉依旧面色冷漠，“我不信朝廷。”</p>

“我信。”</p>

李听蝉低头沉默许久，握着油纸伞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的指节已经用力到发白了。</p>

“陆公子，你变了。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若有朝一日让我发现你作奸犯科，哪怕欺师灭祖，我也定斩不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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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就要往外闯。</p>

陆离赶忙拦住，“你干嘛去？”</p>

让这家伙出去指不定出多大乱子呢！</p>

“凭手中三尺青锋斩断世间罪恶不公，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p>

陆离：“......”</p>

小词儿还整一套一套的，听起来着实有点儿中二。</p>

他叹了口气，开始劝解，“现在可没冤，谁敢有冤呐？这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而且世界变化太快，你等我跟你好好唠唠。”</p>

“呵......”</p>

李听蝉满目失望，凄冷一笑，转身就从阳台窗户撞了出去。</p>

“卧槽！这可是十八楼！还有我的玻璃！”</p>

陆离赶忙冲过去，却已经不见了李听蝉的身影。</p>

用梦境世界修好了窗户，他回到客厅沙发坐下。</p>

“这都什么事儿啊......”</p>

但不能不管。</p>

无论是避免李听蝉继续杀人，还是避免她被当成暴徒死在枪下，这都不是陆离想看到的结果。</p>

倒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还有那声“师父”。</p>

而是因为她说的事情里面有很多陆离想知道的东西。</p>

比如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原本就有超凡的存在，还有历史上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过。</p>

这些陆离都很感兴趣。</p>

撇撇嘴，强忍疲惫，陆离拿上那叠资料出门了。</p>

他得先去趟检察院然后开启梦境世界把资料送进去。</p>

接着再去找李听蝉。</p>

............</p>

凌晨四点半，李听蝉坐在丽景门的古城墙上抱膝发呆。</p>

“真的变了啊......”</p>

她是个妖怪。</p>

这一点她自己很明白。</p>

从刚有意识的时候就明白的。</p>

当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师父。</p>

后来师父教导她怎样做一个人，怎样做一个好人。</p>

师父还告诉他，当时是商朝，那个纣王很快就要死了，商朝要被推翻了。</p>

虽然过去很久之后她才觉得奇怪，为什么当时师父就能提前知道那些事情？</p>

可师父就是师父嘛，他什么都知道。</p>

后来......</p>

后来她就跟着师父斩妖除魔。</p>

他们两个一起斩断了通往外界的道路，也断绝了所有妖怪来这个世界的可能——就连她当初还是妖怪卵的时候就是被师父带进来的。</p>

但她从小是作为人长大的，所以她也是人。</p>

后来她经历了无数次羽化。</p>

每次可以醒过来一年，然后会变得更强，也更漂亮。</p>

但清醒一年之后，她会再次沉睡，然后在下一个质数的时候醒来。</p>

有时候是九十七年，有时候是一百零一年。</p>

有时候......是一千二百七十九年。</p>

有时候醒来能找到师父，有时候找不到。</p>

但她觉得很安心。</p>

因为知道师父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的。</p>

过去认识的朋友，敌人，全都已经化作了历史。</p>

但天下依旧没变。</p>

妖怪杀完了，还有恶人。</p>

师父对她说过，要拯救天下是做不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