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韦斯特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夏,虽然我急于出售这个酒庄,但是如果成交价低于一百八十万澳元,那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所以……”
林巧也在一旁不解地看着夏若飞,她印象中夏若飞虽然做生意非常厉害,但不是一个奸商啊!刚才夏若飞还说那些故意压价的人是趁火打劫呢!
夏若飞微笑着说道:“卡特大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一百八十万澳元的成交价格你们太亏了,刚才海因特律师也说了,评估报告还是比较客观的,你们这所酒庄价值两百四十万澳元,我想这里面还不包括无形的品牌价值。”
韦斯特酒庄的葡萄酒虽然谈不上远近驰名,但毕竟是传承了一百多年的老牌酒庄,在猎人谷地区还是小有名气的。
老韦斯特有些不解地说道:“夏,你的意思是……”
夏若飞笑呵呵地说道:“卡特大叔,我是说……我愿意以两百四十万澳元的价格,收购你的酒庄!”
嘶……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凉气,韦斯特夫妇以及海因特律师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西方人的观念里,就是在商言商,哪怕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如果涉及到生意上的问题,绝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公事公办。
所以以他们的思维方式,是很难理解夏若飞这种主动加价的做法的。
“夏,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老韦斯特有些瞠目结舌。
倒是梁齐超与林巧两人反倒是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夏若飞,林巧望向夏若飞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她甚至心里还泛起了一丝愧疚,因为刚才她显然是误会夏若飞了。
“夏先生,虽然成交金额更高的话,我能获得更多的提成,但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决定。”海因特耸了耸肩说道,“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买家主动提价的……”
夏若飞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容,对老韦斯特说道:“卡特大叔,咱们是朋友,不是吗?在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一个好汉三个帮’,说明了朋友的重要性。在我们华夏人看来,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你现在遇到了暂时的困难,如果我借机低价获得你的酒庄,那是有违朋友之义的!”
老韦斯特露出了一丝感动的神色,其实夏若飞只是他们的邻居,而且夏若飞还并不是常住澳洲,仅仅只是几个月前来了一趟而已。
老韦斯特最近联系了好几个多年的老朋友,他们无一例外都表现出了对韦斯特酒庄的兴趣,但是开价却一个比一个低,摆明了就是想要趁机牟利。
和他们一比,夏若飞简直就是品格高洁的圣人啊!
其实夏若飞的想法也并没有那么高尚,只不过几十万澳元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数目——说白了卖一根野山人参这钱也就有了。
而更重要的是,夏若飞已经有意聘请老韦斯特夫妇继续留下来帮忙经营酒庄,他需要借重老韦斯特夫妇丰富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多付一点钱,赢得他们的好感,将来在经营酒庄的时候肯定就会尽心尽力了。
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赚的。
况且这韦斯特酒庄的确也值得两百四十万澳元的价格,夏若飞并没有故意加价或者说是施舍,他只是给了老韦斯特一个公平交易的机会而已。
当然,这个机会对于老韦斯特一家来说,一样是弥足珍贵的。
老韦斯特嘴唇蠕动了几下,说道:“夏,你真是一个好人……不过,我不能同意以两百四十万澳元的价格交易,因为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的心理底价是一百八十万澳元,这也是我在墨尔本的贸易公司善后所需要的资金底线了,所以我在给其他人报价的时候,是报了两百万澳元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以两百万澳元的价格交易吧!”
老韦斯特居然又主动把夏若飞加上去的价格给降下来了——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用华夏人的思维在对待这桩并购了。
夏若飞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这样你们太亏了……要知道你们的酒庄价值……”
“价值并不是恒定不变的,就好比股票,如果你急于抛售,就必须得挂出一个低于实时股价的价格。”老韦斯特说道,“韦斯特酒庄如今就是那支我急于抛售的股票,所以……就两百万澳元吧!如果再多的话,用你的话来说,我也有违朋友之义了……”
海因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奇葩的并购谈判了。
夏若飞见老韦斯特态度坚决,思忖了一会儿之后微笑着点头说道:“ok!既然这样,那我尊重你的意见!两百万澳元,成交!”
说完,夏若飞向老韦斯特伸出了手。
老韦斯特与夏若飞紧紧握手,然后还忍不住拥抱了他一下,有些感动地说道:“谢谢你,我的朋友!”
夏若飞微微笑道:“卡特大叔,这是生意,咱们是各取所需罢了……”
见刚才还在说着“朋友之义”的夏若飞现在又说这是一桩生意了,梁齐超与林巧等人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