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县。
第二天一大早,牛大嫂如往常般一早就搭了杀猪柳的驴车进城,只是,刚到城门口,就见城门口围的个人山人海。
“怎么回事啊?”牛大嫂伸长脖子朝人堆里望。
“不清楚。”杀猪柳道,说着,拉住一个正准备离开的人问:“这位老哥,出了什么事了?”
“哈,这位兄弟你敢情还不知道啊,出大事了,还记得年前那场死了十万人的北疆大战不,如今罪魁找出来了,不是那李将军,是柳家村一个叫唐值的,这家伙投了戎人,画了假地图引我朝大军上勾,如今朝廷发了海捕文书,上天入地,那也要将这等恶人正法。”那老哥说的口沫横飞。
那杀猪柳一下就愣了,唐值,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又成罪犯了?
而后面听着的牛大嫂登时一脸发白,探着头问那人:“这位老哥,那他的家人受不受牵连啊?”
“这等大罪,直系亲属是跑不掉的。”那老哥道。
“呀……”牛大嫂轻叫了声,一脸慌急,连忙拍着杀猪柳道:“柳兄弟,快先进城,这事儿可糟了。”
杀猪柳自然知道她家牛四跟双儿的婚事,便道:“牛大嫂不用急,你家小四这不还没跟双儿拜堂嘛。”
“那没拜堂也订亲了呀,这下可如何是好,哎呀,我家小四怎么这么倒霉?”牛大嫂灰着一张脸。
“话不能这么说的,双儿可是咱们村的最好的姑娘。”牛大嫂的话杀猪柳不中意听了。
“唉,这事不落在你身上,你当然说的轻巧。”牛大嫂回道,进了城,就下了驴车,直往牛记车马行赶。
此时,牛记车行内,牛家四兄弟显然也知道这事了,正聚在一起。
“不管,反正我娶双儿是娶定了。”牛四一脸不痛快的道。
牛大嫂一进门,听到牛四这话,气得一把巴掌拍在牛四的头上:“你个死小子,你是想害死一家人啊,这事,你想也别想了。”
“娘,你讲不讲道理,双儿又没有罪,我看到时顶多官卖,到时,咱们花点钱,将她买回来就是。”牛四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咱们家是清白人家,怎么能有个带罪的媳妇,不行,不行,这事娘做主了,怎么着也得把这亲事给退了。”牛大嫂气急败坏的道。
“娘,这事不急,就算是你要退,可你这会儿找谁退去啊?”一边的牛大道。
牛大嫂这才想起昨天那悠然来道别,心头,便又狐疑了起来,道:“你们说,这悠然她们急急的走了,怕不是探什么亲,而是去见唐值了吧?”
“这谁知道呢?娘,这话你可不能在外头说,别的且不说,万一差人怀疑您知道些什么,抓了您逼问,您可就要遭罪了。”牛大赶车赶的时间长,见识也多些,连忙提醒着牛大嫂。
“知道了,知道了,我醒得。”牛大嫂一听,忙不叠的点头,她一听会引来官家,就吓得有些腿软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心里是恨不得马上把婚给退了才安心,可这一时却连人也找不到,只觉得晦气无比,本来看好的一桩最后变成这样,唉……
而此时唐不二家也闹翻了天。
“他爹,你说这事可怎么办哪,会不会牵连咱家?你还是去找找亲家呀。”唐不二娘子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子里转。
“不是已经让树根和他娘子去了吗?你急什么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唐不二说是这说着,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这唐老大一家敢情真个是瘟神,一个两个人的都跟天煞孤星似的,不把些亲人祸害光不算完是不?”唐不二娘子咬着牙骂。
“行了,现在骂这些有什么用,对了,你把家里的银钱点点,真到了万一,使不得只有银钱消灾了。”唐不二道。
唐不二娘子一阵肉痛,可也知这是生死关头,骂骂咧咧的回了里屋,翻出箱底,算着银钱。
到了中午时分,唐树根同媳妇一脸兴奋的回来,一进门就道:“爹,娘,没事了,县太爷发了布告,此次唐值之事,只牵直系亲属,其它的旁系宗亲毫不相干,我也去找了刘老爷,刘老爷让您放宽心,没咱们的事儿。”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这曹县令真是青天老爷啊,赶明儿个,咱们带点东西去谢谢人家。”唐不二娘子喜翻心的道。
“娘,您又忘形,这县老爷是咱们想见就见的吗?”唐树根道。
“怎么,县老爷就多块肉啊,那主薄老爷还跟咱是亲家呢,咱要见县老爷也没缺份儿啊。”唐不二娘子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这危机一过,又故态萌发了。
“别管你娘,虽说曹县令发了布告不纠旁亲,但是咱们这段时间也要低调本分些,千万别叫人抓了错处。”唐不二告诫道。
“那二弟怎么办?”树根道。自从唐大江害了瓜儿失身于刘二公子后,被唐不二狠打了一顿,这小子就干脆跟着刘二公子混,再也不回家了。
“别提他,他死在外面还省事儿了。”唐不二恨恨的道。端了一边的茶碗灌了一大口,好一会儿才又道:“你是做大哥的,有空碰到的话,就告诫他几句吧。”
终归是儿子,恨归恨,可也是放不下的,树根点点头。
再说田氏烧鸡坊,一大早,那烧鸡坊里的吃客就在谈论着这件大事,红袖一早起来,还八卦的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可等一问清,居然是有关悠然姐的,连捕人的榜文都张了满城都是,那心不由一急,急冲冲的去后面厨房。
“娘,悠然姐家出事了?”红袖扯着福大娘的袖子道。
“出什么事?她们一家不是探亲去了吗?”福大娘正指导着一个学徒制烧鸡的烹制工序。
“娘,你出来。”红袖拖着福大娘到一边,才把这前听的事一五一十的跟福大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