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始终不太明白周成继的意思,“我就觉得奇怪,若是宣王果然喜欢那个杨大小姐,老爷不是正应该向杨大小姐示好,好让她在宣王面前说好话,将我们儿子过继去承爵位,怎么反倒让我处处与杨大小姐为难?”
周成继拿起茶来喝一口,“谁都知道宣王是不肯应允这门亲事这才离开京城,可为何宣王妃稳稳地坐上这个位置,还一手打理宣王府?那都是因为王妃的娘家是皇上的太傅,皇上如今的心腹重臣,宣王算是什么?皇上猜忌的人罢了,说到底谁能承继爵位由不得宣王做主,真正要听皇上的意思,只要我们顺着宣王妃,就是顺着皇上,这爵位早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周成继从来没有将话说的这样明白,李氏听了心中不禁欢喜,“老爷说的这些可作准?”
周成继笑道:“那是自然,宗室营谁不知晓,只不过谁都不会戳破这层窗户纸,皇上想要灭了康王一家的势力,却不像动摇朝纲,便选了这个不声不响的法子,我们家虽然和康王一脉血源最近,但是我们两家从祖上开始就素来不和,这时候不但不会被连累,还能借此翻身,这就是我一直要等的机会。”
李氏听得心中越来越敞亮,“老爷这样说,妾身就心安了。”她嫁过来时就知道,夫家和康王一家表面看着和顺,其实心中水火不容,一直想着要报复康王,现在果然有了机会。
李氏话音刚落,就听得管事妈妈道:“宗室营的夫人们都遣人来问了,说奶奶可有了消息?”
李氏刚要说话,周成继便道:“就说奶奶生的不顺,夫人急的团团转,请宗室营的夫人们来帮忙。”
下人忙下去传话,李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成继,“老爷这样一来,不是要将杨氏低贱的作为闹得人尽皆知?”
周成继道:“醇郡王府有机会就夸赞杨氏,说什么神医圣手……难不成就眼看着宣王将杨氏捧起来?这次我偏要在众人面前揭开杨氏那层皮,神医?不过就是稳婆罢了,见了女子生产又在外抛头露面,对男子也是不躲不避,哪有半点礼数,嫁去普通人家做小也就罢了,岂能进宗室营?”
李氏听着丈夫辱骂杨氏,心里万分得意,“那是自然,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让杨氏进门,何况宗室营。”
李氏说完又吩咐身边的妈妈,“去看看奶奶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妈妈进来禀告,“稳婆说了,奶奶头一胎没有这样快。”
李氏点点头道:“让稳婆小心伺候,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妈妈应了,李氏站起身,“我去院子里等,一会儿宗室营的人也要到了。”她要配合老爷演这出好戏。
……
胡灵很快让人将血瓶拿了过来。
济子篆看向杨大小姐,“要和陆老爷一样,从手臂内侧扎进去输血?”
将陆贽的手臂翻过来一看,手臂内侧的血管已经塌陷,身体失血过多才会有这样的情形,杨茉摇摇头,看着半昏迷的陆贽,“不行,陆少爷失血过多,需要大量快速的输血。”
这样一来济子篆就不明白了,“那要怎么办才行?”
“要在离心近的地方扎进去,这样能让血液迅速进入心脏。”也就是现代说的建立静脉通道,这样一来血才能迅速地发挥作用。
只有十分熟悉解剖和循环学的现代才知道建立静脉通道的重要性,最好就是利用病人的上肢浅静脉,现在她能看清楚的是颈外静脉。
杨茉接过针管,用布巾在陆贽脖颈处消了毒,然后低声道:“陆少爷,现在我要给你输血,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免得针会偏移。”
也不知道陆贽是不是听到了,杨茉吩咐沈微言将陆贽按住,慢慢都将针推入颈外静脉,周围的皮肤没有鼓胀,鲜血也没有外漏,代表输血成功。
输上了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保合堂的郎中拿着奇怪的血瓶,大家都静静地看着陆贽的情形。
胡灵又送来第二瓶血,杨茉立即动手找起血管来。
济子篆惊讶地道:“不是要输完一瓶再……”
杨茉摇头,“这样的伤,要同时给两瓶血才行。”
济子篆看着杨茉一举一动,杨大小姐无时无刻不让人惊奇,她的那些方法仿佛早就长在了她的头脑里,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用,而且不论面对任何的情形,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好不容易将第二瓶血也输上,杨茉这才向济子篆点点头,“接下来就可以看伤口了。”
济子篆思忖了片刻,“杨大小姐可有好的止血方法?”
古代中医在医治外伤上已经有所长,特别是这种在战场上常见的枪伤,这样相比之下,她脑子里更多的是理论,“我懂得不多,该是填塞、压迫止血,若是有断裂的血管要进行结扎。”这时候她让人做的止血钳就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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