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锦帐低垂人已杳 琼浆难得客归来(1 / 2)

侠骨丹心 梁羽生 0 字 2021-07-29

 金逐流推开房门但见锦帐低垂妆台尘暗金逐流笑道。“元浩兄你这位姑娘已走了好几天了也没东西留给你你失望了吧?但这样也好她不是跟她爹爹走的你可以放心了。”金逐流从梳妆台上尘埃未拭的这个现象推断出封妙嫦已走了好几天。所以封子即使曾经回家他的女儿也决不是跟着他走的。</p>

秦元浩道。”那么咱们还进去做什么?”说话之间金逐流已拖着他进了房间忽地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你揭开帐子瞧瞧!”秦元浩满面通红说道:“这怎么可以?”金逐流把他一把推上前去、说道:“我叫你揭你就揭不必害怕!”</p>

原来金逐流隐约听得帐内似有微弱的呼吸气息这有两个一可能一个可能是封妙嫦受了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一个可能是另有高手躲在她的床中。内功有一定造诣的人可以控制呼唤所以秦元浩不能觉但金逐流却可以听得出来。金逐流不知在帐中的是不是封妙嫦他自己不便去揭开帐子只好叫秦元浩动手。</p>

这话不好明说秦元浩不懂得金逐流的用意大声的嚷了出来话犹未了床上突然跳起了一个人撕开帐子一抓向秦元浩抓下喝道:“原来你就是姓秦的小子你把封姑娘拐到哪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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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浩是武当第二代最杰出的弟子猝遇敌袭虽惊不乱喝道:“你是什么人?”声出掌一招“排云手”把那人的一抓荡开。</p>

不料双掌一触那人的手掌其冷如冰秦元浩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说时迟那时快金逐流已是轻飘飘的一掌拍将过去看似毫不用力内中却藏着好几个精妙的变化。</p>

那人大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像个病夫面色苍白毫无表情冷冷说道:“你这小叫化子也敢多事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他看似病夫内力却很不弱居然把金逐流这一掌蕴藏着内家功力的劲道解了几分。</p>

金逐流掌心一翻掌力尽吐精妙的后着也跟着使出“啪”的一声响那人着了一掌“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叫道:“好厉害!”不敢再接金逐流的第二掌从窗子里就跳出去了。</p>

可是说也奇怪在那人口吐鲜血的那刹那间金逐流却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逃走要想阻拦已来不及。</p>

秦元浩吃了一惊说道:“金兄你怎么啦?”金逐流哈哈笑道:“好你既然知道我的厉害我就让你走吧你应该明白如果我追你的话还是可以把你揪回来的。”</p>

金逐流的笑声中气充沛那是向敌人示威的一种表现。秦元浩一听到他的笑声也就知道他并没受伤了。金逐流向那人话之后回过头来向秦元浩笑道:“我没什么我倒是担心你呢。怎么样你冷得很难受是不是?”</p>

秦元浩道:“奇怪那人竟不似是血肉之躯我当真是冷得难受。不过现在已好了一些了。”金逐流握着他的手一股热力从秦元浩的掌心传了进去笑道:“这人的玄阴指已有六七分火候玄阴指是一门邪派功夫是从修罗阴煞功变比出来的不过还远不如阴煞功的厉害想必那人是贪图云阴指易练所以舍难图易了。他若是练成了腹罗阴煞功我可能忌他几分只是玄阴指岂能伤我。”</p>

秦元浩得金逐流以上乘内功相助不过片劾已是全身暖和寒意尽失。金逐流笑道:“你能够荡开他的一抓并没受伤功夫也很不错了。”</p>

秦元浩道:“我曾听得师父说过三四十年之前邪派的大魔头孟神通曾以修罗阴煞功称霸武林这厮会玄阴指莫非是盂神通的徒子徒孙?”</p>

金逐流道:“也不一定我听爹爹说除了我的外祖父之外还有一个姓阳的师弟也曾把修罗阴煞功练到了第八重。修罗阴煞功从天竺传来说不定在天竺也还有个中高手传下了汉人弟子。”秦元浩这才想起金逐流的母亲谷之华正是孟神通的女儿心道:“怪不得他知道玄阴指的来历。”</p>

金逐流又道:“不过这人即使不是我外祖父的这派传人他的师父也一定是个邪派高手他除了玄阴指还会邪派中最古怪的天魔解体**。”天魔解体**在吐血之后功力可以陡增一倍。”秦元浩这才明白了金逐流刚才何以在伤了敌人之后反而自己也退了几步的原因。</p>

金逐流忽地侧耳细听半晌说道:“山上有人打斗咱们出去看看。”</p>

两人走入树林循声觅迹走了一会只听得高呼酣斗之声如雷震耳金逐流笑道:“原来是仲帮主在这里和人打架。这人的功夫又比刚才的那人高得多了把仲帮主当中那根竹棒剖开的想必也就是他了。”</p>

走到近处一看只见和仲长统恶斗的人是个中年汉子两人的掌力都极刚猛周围数丈之内沙飞石走。那人的掌风还有奇异之处像是从鼓风炉喷出来的热风似的触人如烫。秦元浩功力较弱在热风鼓荡之中汗下如雨连忙后退。金逐流心里想道:“这人的雷神掌很是不弱不过还是仲帮主胜他一筹用不着我去帮忙他了。”</p>

高手比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金、秦二人来到仲长统和那中年汉子都已觉。但仲长统好像视而不见仍在高呼酣斗。那中年汉子却禁不住心中一凛想道:“这小叫化不畏我的掌风内功造诣也是很不弱了。听说文道庄在江家曾吃了一个小叫化的亏不知是否就是他?”这汉子生怕金逐流是来助仲长统的一急之下拼命抢攻。</p>

激战中忽听得远远的一声长啸啸声重浊而且音尾极弱武学高明之士一听之下就知道此人是受了内伤故而中气不足。金逐流暗自好笑:“谁叫你用了天魔解体**伤我不成反而伤了自己了。”金逐流听得出啸这人就是他们刚才在封家所遇的那个人想必和这个汉子乃是同伴故而在受伤之后向同伴打个招呼好叫同伴逃跑的。</p>

这汉子听了啸声心中更是吃惊想道:“牟老三不知是否就是受了这小叫化的伤?唉早知如此我不该让他留在封家的。我只道可以胜得老叫化哪知却是如此扎手连脱身都难。”当下豁出了性命连连冒险进招冀图侥幸败中求胜。激斗之下不过片刻这汉子已是大汗淋漓。而仲长统则仍是气定神闲从容应付。金逐流想道:“这汉子功力不如仲帮主如此一来只是自促其败而已。”</p>

心念未已只听得仲长统霹雳似的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把那汉子震得有如风中之烛似的摇摇晃晃地退出了六七步。金逐流心想:“仲帮主只要再加一掌就可以把这人打得重伤咦这大好的机会为什么他却平白的错过了。”原来仲长统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收手了。</p>

这汉子似乎也很感意外伸大了双眼望着仲长统。仲长统冷冷说道:“欧阳坚你的雷神掌是差不多可以及得上你父当年了你要想伤我老叫化嘛恐怕还不能够。”原来这个汉子乃是欧阳伯和的儿子三年之前欧阳伯和败在仲长统手下是给仲长统废了武功的。</p>

欧阳坚喘过口气说道。”不错我本来以为可以胜过你的现在知道是还不如你了但我在壮年你已老迈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败。那时我不杀你也会照样废你武功的。为你着想你若是怕我为父报仇的活还是今天把我杀了的好!”</p>

仲长统哈哈大笑说道:“你要把我打败大约还得再过十年。那时说不定我老叫化已经‘归位’了。你有这份豪气倒是比你的爹爹更似一个汉子。我已然废了你爹爹的武功就不想再废你的武功了。我要教你知道老叫化的辣手是因人而施并非赶尽杀绝。好吧你走吧!”</p>

欧阳坚道:“好、你今日放了我我他日报仇你可不要后悔!”仲长统哈哈笑道:“老叫化做的事从来不会后悔!”欧阳坚心中暗暗欢喜面上却是丝毫不露神色淡淡说道:“但愿十年之后你还活在人间否则你不后悔我却要失望了。”说罢扭头便走。</p>

原来欧阳坚早已知道仲长统的脾气败在仲长统的手里与其向他求饶不如硬充好汉。他不领仲长统的情口口声声说是还要报仇仲长统果然反自将他放了。</p>

欧阳坚走后金逐流与秦元浩上的与仲长统相见。仲长统道:“你这小叫化想必是陪了元浩到封家的吧?”金逐流道。”不错。我还见到你老人家所插的九根竹棒呢。”仲长统“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是去找人家的大姑娘的吧?见着了没有?”秦元浩满面通红。金逐流笑道:“没有见着却在那个大姑娘的房中见着了一个会使玄阴指的汉子不知是谁?”</p>

仲长统道:“他是阳浩的弟子名叫龚平野是邪派中一个二流角色他的师父阳浩却是阳赤符的儿子。阳赤符是你外祖父盂神通的师弟生前也曾将修罗阴煞功练到第八重的。我也不知道他何以会同欧阳坚来到封家但欧阳坚却算有点硬份他邀我出来决战不要龚平野帮他的手否则他们若是两人联手斗我我虽然不至败给他们也是很不容易取胜的了。老实说我一来是为了他的恶行不多二来也是看在他这点硬份这才放过他的。”</p>

金逐流笑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这个姓龚的倒是和我有点渊源呢。我对他小施惩戒未下杀手也算是做得对了。”当下将刚才的事说给仲长统听。</p>

仲长统说道。”你这小叫化和我这老叫化一样脾气总爱多管闲事。咱们彼此彼此你做得对也好不对也好我老叫化部不管你。但秦元浩做得不对我老叫化却是要管了。秦元浩你做错了事你可知错么?”秦元浩是内刚外柔的脾气他明知仲长统要责备他的是什么但他不肯服气硬着头皮说道:“弟子不知错在哪里请老前辈教悔。”</p>

仲长统面色一端说道:“封子是曾经当过清廷卫士的武林败类老叫化已经查清他的底细了。哼天下多少奸人家的姑娘。你为什么偏偏要找封子的女儿?”秦元浩红着脸分辩道:“弟子和这位封姑娘并没什么连朋友也谈不上。只不过可怜她的境遇路过此地顺便去探望一下而已。”仲长统半信半疑说道:“你真的和她并没私情?”</p>

金逐流忽道:“老叫化你这桩闲事可管得不对了!”</p>

仲长统双眼一翻说道:“我不说你你倒说我。好呀那你就说说看我怎么管得不对?”</p>

金逐流道:“你查清楚了封子的底细但你可查清楚他女儿的底细没有?”</p>

仲长统道:“你这一问好没道理。”金逐流道:“为何没有道理?”仲长统道:“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底细好查?”金逐流道:“你才没有道理年纪小就没有底细可查么?人家也是十八、二十的大姑娘了不见得样样事情都是跟着父亲的呵。你知道她是奸人还是坏人?为什么一点也不查究就派秦元浩的不是?”</p>

仲长统道:“你牙尖嘴利比你爹爹还要厉害。好算我说你不过我是疏忽了些。但你也不过是初到中原难道你就能清楚的知道了她的底细?”</p>

金逐流笑道:“虽未清楚亦已稍知一二。第一我知道她心地善良和她爹爹并不一样她的爹爹用千日醉作弄秦元浩她知道了十分难过还想偷她爹爹的解药给秦元浩呢。第二她曾经和秦元浩联手杀伤了两个大内卫士这两个卫士是封子的旧同事来找封子出山的。我和元浩就是因此而怕她遭受封子的磨折这才来探听她的消息的元浩是给我拖迸封家的你要怪他不如怪我。”</p>

仲长统听了金逐流所说的事情尴尬笑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叫化的不是了。”金逐流道:“本来是你的错嘛父亲是父亲女儿是女儿两代怎能混为一谈?”</p>

仲长统性情豪迈此刻他知道自己理亏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笑道:“你说得不错父亲是父亲女儿是女儿。你的外祖父盂神通当年是天下第一魔头你的母亲却是人所敬佩的女侠。我老叫化好糊涂怎么把这个例子也忘了你的父母的婚事还是我老叫化撮合的呢!”说罢又回过头安慰秦元浩道:“好算是我责备错了你以后和封姑娘怎样我都不管你啦。”说罢哈哈大笑。</p>

笑过之后仲长统问道:“元浩你是要回山呢还是要继续去找你那位封姑娘?”秦元浩满面通红说道:“我与封姑娘毫无瓜葛老前辈不要误会。如今我知道了她已独自出走我也就放心了。”</p>

仲长统笑道:“哦你说是毫无爪葛可是毫无瓜葛的人你却惦记得很啊!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说给你师父听的。听你的意思你是要回山的了?”秦元浩道:“是弟子想回山向师父禀明了此行经过再去行走江湖。”</p>

仲长统道:“好我正是要到你师父那儿你可似和我同行。小叫化你呢?”</p>

金逐流笑道。”我这小叫化怕给你这老叫化拘束请恕我不与你们同走了。”仲长统哈哈笑道“不错你刚刚回来是该独自闯荡江湖扬名立万。”金逐流道:“扬名立万我是不想的。不过我一个人行走要偷东西的时候却方便许多至少不会给同伴拦阻。”仲长统大笑:“你这脾气和你爹爹完全一样就是喜欢独往独来。”</p>

金逐流道:“不不。我爹爹可并不希望我完全像他他是要我随波逐流的不知道做得到做不到但我倒进想试试和江湖上三教九流的朋友都交交朋友。”说至此处忽地向秦元浩扮个鬼脸笑了一笑说道:“你是假道学心里惦记人家的姑娘嘴里可不肯承认。嘿嘿这就是由得着我帮忙你了。我在江湖上行走会替你留心留心打听你那位封姑娘的消息的。”秦元浩给他说得啼笑皆非红着脸道:“金兄说笑了。”金逐流道:“什么说笑我是顶认真的。”</p>

老叫化小叫化嘻嘻哈哈地笑了一会仲长统道。”说老实话老叫化许多年来都没有结交过像你这样性情投合的朋友了。老叫化实在舍不得和你这小叫化分开。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咱们也只好分手了。”金逐流道:“且慢且慢。小叫化还有一桩事情想请问老叫化。”仲长统道:“什么事情只要你问老叫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金逐流道:“听说这徂徕山上以前是有过一个什么天魔教的不知是在哪里?”</p>

仲长统道:“这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教主是个美貌的女子后来嫁给了她一个性厉的副教主。他们像你父母一样也早已遁迹海外了。你问起天魔教可是因为听你爹爹说过的么?”</p>

金逐流道:“我爹爹从没说过我是听得姬伯伯说的。如今我在徂徕山中一时想起所以问问。”</p>

仲长统道:“哦这就不错了。”金逐流道:“什么不错?”仲长统笑道:“说起天魔教倒是和你一家有点关系。你的大师兄童年的时候曾被天魔教主捉去后来姬晓风跑去救他出来的。但你的姬伯伯救你大师兄的时候也曾吃过天魔教主的亏。想来你的姬伯伯还未忘怀此事。”金逐流笑道:“姬伯伯说过此事但他隐瞒了他曾吃过亏。”</p>

仲长统道:“天魔教的舵址在徂徕山的北峰喏就是从这里看过去那座烟雾缭绕的山峰上。不过那几座天魔教的建筑早已毁于兵火只剩下一片瓦砾场了。天魔教烟消云散之后二十多年来那已是人迹罕到之地我也从没有上过那儿。”</p>

金逐流道“我倒想上去看看。”仲长练道:“一片瓦砾场有什么好看的?”金逐流道:“老人家喜欢怀旧这是姬伯伯旧游之地我去凭吊一番回去也好和姬伯伯聊那儿。”仲长统笑道。”小老弟你真是性情中人怪不得姬晓风那么疼你把他的那看家本领都传给你了。但爬这样高的山去看几片瓦砾我可没有兴趣恕我不奉陪你了。”当下双方挥手道别金逐流独上北峰。</p>

金逐流走了一程蓦地想道:“仲长统说天魔教和我家颇有关系但他只说了姬伯伯和我江师兄的事情只能算是间接的关系。他好像有些话不愿意说出来的样子不知是何缘故?”他又想起在火山岛的时候姬伯伯从来没有当着他的父母面前说过“天魔教”三字那次姬伯伯和他谈起来的时候听得他爹爹来了就不说了。后来又告诉他不要把天魔教的事情问他爹娘。</p>

“姬伯伯和我爹爹是老朋友他们一向是脱略形骸无所不谈的。何以姬伯伯单独对这件事似乎有所避忌?”金逐流心想。因而对天魔教的好奇之心也就更加油然而生了。</p>

金逐流有所不知原来天魔教的祖师厉胜男是他爹爹金世遗的旧情人。后来和天魔教教主结婚的厉复生又是厉胜男的侄儿。金世遗是个最重感情的人他曾为了厉胜男的缘故把他和谷之华的婚期拖迟了将近二十年。姬晓风为了不愿触起他的伤感故此在他们夫妇面前是从来不提“天魔教”三字的。金逐流不知其中缘故就难免起了一层神秘之感因而也就想去看看天魔教的旧址了。</p>

金逐流上到山顶已经是入黑的时分了只见果然是一片瓦砾。但有一间屋子虽然破烂墙头也长满苍苔却还算得是比较完整的建筑物。屋中透出火光显然里面有人。</p>

金逐流心道:“奇怪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躲在这儿?”当下施展绝顶轻功悄无声到了屋子后窗偷偷张望。</p>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双子坐在地上烤火。这汉子身穿一件敝旧的长衫像一个三家村教蒙馆的穷书生模样儿甚是寒酸。屋中四壁萧条只有一个大钟覆在地上。原来这是天魔教的神堂经过了兵火之劫神像早已毁灭供桌也早已被人当作柴火烧了。</p>

那汉子不知外面有人此时正从身上掏出一把东西放在地上。金逐流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原来那堆东西之中有一串珍珠宝光外露显然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另外的东西则是十几文铜钱和一把匕。</p>

金逐流心想:“原来是个偷儿敢情是在这里检视赃物。”汉子把珍珠串拿起来看了又看摇了摇头出一声苦笑。金逐流心想:“他好像嫌偷得不够呢也未免太贪心了。”这汉子穿得寒酸袋里只有十几文铜钱却有这样一串价值连城的珠链难怪金逐流以为他是个偷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