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p>

“除了你们几个天真的孩子，还有谁信？”</p>

“天下人都会信。”</p>

“他们信的是谢周，不是何问。”方正桓纠正道。</p>

辛词无可反驳，抬起头来，对上师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那我想问师父，你信吗？”</p>

出乎意料的是，方正桓并没有否认，而是理所应当地道：“我当然信。”</p>

“啊？”辛词没想到师父会来这么一个大喘气。</p>

“啊什么啊？”</p>

方正桓拿剑鞘敲了下弟子的脑袋，没好气道：“你可别忘了，你师叔不管事的情况下，何问可是我选出来的青山掌门，我还能不信他？”</p>

“喔。”辛词揉揉脑袋，疑惑道：“那为什么还让师弟退位？”</p>

“你我相信，别人可不信。”方正桓摇头道：“刚才那些，就是我与那些宿老们的对话。”</p>

“管他们！”辛词撇撇嘴道。</p>

“就算不管他们，你的师兄弟们会怎么想？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方正桓挥了挥衣袖，把飘到身前的云层隔到一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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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词安静一会儿，看着他问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p>

“有。”</p>

方正桓说道：“还是那句话，让你师叔出面，强势地压下所有声音。当然，我和东方师兄同样可以保住你师弟的掌门之位。”</p>

“那为何你们不保呢？”辛词急切道。</p>

“因为没有意义。”方正桓解释道：“说开了，你师弟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只有一个，修行。青山掌门的名头对他没有任何作用，反会给他带去不少麻烦，退位还能堵住众人的口舌。另外，就算外人不说，我和你东方师伯商议之后，也会让他退位。”</p>

辛词喔了一声。</p>

他理解了师父的意思，情绪低落道：“师弟退位了，紫气东来回归青山，他该怎么练剑？”</p>

方正桓似笑非笑道：“我有说过要带回紫气东来吗？”</p>

辛词愣了下，“那谁会接任掌门？”</p>

方正桓大袖一挥，云淡风轻地说道：“青云大典刚刚过去，按照惯例，不管谁接任掌门，都得安心等到十年后的下届青云大典。至于这期间，剑律与执法共治青山，不会有人异议。”</p>

辛词差点惊掉下巴。</p>

还有这种套路？</p>

真是……</p>

真是妙啊！</p>

辛词不禁赞叹一句，这样一来，不仅堵住了外人的嘴，还能给师弟省去麻烦，待到几年后师弟好起来，这掌门之位还不是回到他身上？</p>

方正桓感慨道：“你师弟退位，道门那些人，也能安生一些。”</p>

他抬起手，律剑重新落回辛词背后。</p>

辛词摸了摸剑柄，问道：“师父，我得背到什么时候？”</p>

“背到你能完美控制自身气息，或者论道大会结束。”</p>

说完这句话，方正桓向前跨出一步，踩着云朵向山下走去，“有时间多练一练轻功，学一些防身的术法，别总钻研道门五术。”</p>

“知道了。”</p>

辛词回答一句。</p>

他盘膝坐在了地上。</p>

那张破旧的皮革又一次摊开在前。</p>

云雾涌动，缓缓聚集。</p>

河图、洛书，还有那副比两者更加繁复的图案出现在半空中。</p>

辛词想算一算，谢周所说的天地浩劫到底是什么，最后又会应在何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