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问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p>

今天收徒，他早有准备地把紫气东来带在了身上。</p>

泛着淡淡紫光的长剑，围绕两人转上几圈，飞入桃花林中，像是一只在花树下跳舞的雀鸟，惊起阵阵花香，出来的时候，剑柄上已然挂着一个花环。</p>

何问深呼一口气，刚刚接触半个月的心剑术，就算他剑道天赋奇高，动用御剑术也费了不少气力，但收徒后展示一番剑法，给弟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俨然成了青山的传统，作为青山掌门，可不能失了颜面。</p>

事实证明，这一幕的确给刘姜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p>

直到很多年后，刘姜楠自己收徒的时候，她都还清楚地记得这幕画面，那片桃花林，那条长石凳，花雨飘洒中，师父微笑着把花环戴在她的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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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师父的眼里看到了自己。</p>

她在自己的眼里看到了星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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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寒雨，谢了满院桃花。</p>

天气越来越暖，给整座古城渡上了千颜百色。</p>

春去夏来。</p>

何问在圣贤学院，已经度过两个月的时光。</p>

上午讲早课，下午学心剑术，晚上结合己身研究柳玉给的心得，偶尔陪着红叶赏赏苍山的雪洱海的月，何问仿佛回到了青山逍遥台，生活简单而不乏味。</p>

刘姜楠也开始了她的修行生涯。</p>

不是学剑，也不是学术。</p>

而是背书。</p>

道门五术典籍、青山剑谱总卷、加上从柳玉那里要来的一些练心法诀，摆在小姑娘面前的时候，足足有小半尺厚度。</p>

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依旧会是寻常。</p>

但总有意外发生。</p>

某日，似乎约定好的，有三条消息同时来到了大和城。</p>

一条是由不良人发布的江湖令，以名誉地位钱财，加上不良人和皇室的奇兵功法为奖励，悬赏夜幕杀手的头颅。数十个人组成的画像，半天就贴遍全城，也流入各门各派的手中。画像上，有首领极夜，有魔佛引路人，有曾露过面的杀手们，乃至还有林朔月。刹时间，沉寂许久的江湖如开水般沸腾起来。</p>

另一条则是道门百宗的联合令，五月初一，道门于北松亭，重启论道大会。</p>

这两条消息当然足够震撼，但对百姓们来说，却有些太过遥远，最后一条不同，它在百姓间引发了很大的波澜，尤其是清河以及长安。因为这条消息来自青山，它证明了那些传言的真实性——谢周首徒何问，身有重疾且长久不归，即日起，废除掌门之位，不允许参与道门任何事宜。</p>

一个想法在民众们心底生起。</p>

传奇刚刚诞生，就要死去了吗？</p>

外界炸开了锅，学院里炸开了锅，刘姜楠领着孩子们，结伴去安慰他们的何先生，就连丁褒夫妇都送来了问候。</p>

何问却依然平静。</p>

以他对方师伯的熟悉，只片刻就猜到了师伯的想法，废除掌门之位，更多是对他的维护，好让他专心修行，没看紫气东来都还在自己手中？</p>

奈何他不能去解释，这种事情明者自明。</p>

至于柳玉，刚来学院的第一天，就提过让他卸去青山掌门的位置。</p>

他现在更关注的，是红叶。</p>

准确的说，红叶要破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