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劫。”何问点点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见到天劫。</p>

“七邪教那群王八蛋！”欧阳九狠狠骂了一句，以肘撞了何问一下，语气里稍稍带了些紧张，“你师父一个人，能行不？”</p>

“前辈不是与师父很熟吗？”何问道。</p>

“熟归熟，我上次见他出剑，还是二十多年前。”</p>

“前辈放心，没问题的。”</p>

何问笑了笑，师父入仙时，覆盖了半个荒漠的天劫都在他的剑下消散，何况此刻？</p>

欧阳九深呼吸一口气，“但愿。”</p>

听到两人对话的谢周转头望向他，笑着说道：“铁老九，睁大眼睛看好了！”</p>

话音落罢，剑域即成。</p>

沉积的黄沙开始聚集，化成无数把利剑。</p>

“就这，也敢叫天劫？”</p>

谢周嗤笑了一句，黄沙飞剑笔直上升，犹如雨幕倒挂，决然地撞进了那片黑云里。</p>

酝酿中的雷电还未来得及落下，便在剑雨中断裂。</p>

黑云消散。</p>

天朗气清。</p>

“断。”</p>

谢周轻轻吐出一个字。</p>

早已没入天际的腊月红和紫气东来带起两条连绵不绝的云尾，迅速下坠。</p>

剑气交错间，仅剩的那条连接天地的黑线寸寸崩裂。</p>

天地间重归平静。</p>

“结束了吗？”欧阳九走到近前。</p>

“嗯。”谢周说道。</p>

“什么情况？”欧阳九追问道。</p>

“血祭邪术。以数十万人祭天，更改荒域气象。”谢周言简意赅道。</p>

欧阳九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原来人真的能够改天。”</p>

何问想起法显口中三百年前那段往事，担忧道：“师父，如果真是这样，后果……”</p>

谢周摆摆手，“没有那么严重，血祭邪术最多影响到荒域，还牵扯不到中夏境内，但不管是这里的祭祀，还是海域那边的祭祀，隐隐间都指向了同一个人。”</p>

“海域也有？”何问瞳孔微缩。</p>

“以一座岛为祭坛。”谢周说道。</p>

欧阳九沉默片刻，出声问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谁能承载那么多人的血祭？”</p>

极夜？引路人？还是另有他人？</p>

“谁都承载不了。”</p>

谢周摇摇头，轻声说道：“但有一种方法可以。”</p>

欧阳九不解。</p>

何问愕然道：“师父，你怀疑有人修习香火道？”</p>

谢周点了点头。</p>

欧阳九问道：“香火道是什么？”</p>

何问想了想那本书上的描述，解释道：“很多年前的一种邪术，以自己作为神佛，接受他人的供奉或献祭化为香火之力。”</p>

欧阳九沉声道：“那岂不是祭祀的人越多，接受者就会越强？”</p>

“理论上是这样。”何问说道：“但恐怕谁都没有见过。”</p>

谢周拍拍他的肩膀，突然问道：“你想不想试试？”</p>

何问愣了下，“师父你在说啥？”</p>

谢周笑眯眯道：“香火道啊，你去试试。”</p>

“嗯？”</p>

“你去试试香火道。”</p>

谢周又一次说道。</p>

见师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何问整个人有些发懵。</p>

然后他就被谢周丢了出去，落在那片黄沙飞剑的正中央。</p>

剑阵骤然升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