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p>

远远传来一声高喊。</p>

沂州不良帅，苏曜修行路上的引领着封不悔赶了过来，对着将领微微一礼，沉声道：“请将军明言，这是要将苏家上下带往何处？”</p>

将领深呼吸一口气。</p>

他听过封不悔的名字，知道眼前这位不止是沂州不良帅，还是不良人里少有的一品境，下马回礼道：“末将奉陛下旨意，将他们押送长安。”</p>

“之后呢？”封不悔问道。</p>

“末将只是奉命行事，之后如何，非末将能够知晓。”</p>

将领说着，将旨意递了过去，不卑不亢道：“还望封首帅成全。”</p>

封不悔确认旨意无误，沉默片刻，叹口气道：“我想跟苏家主谈上几句话，将军可否行个方便？”</p>

将领点了点头，挥退左右。</p>

————</p>

“为什么不走？”</p>

封不悔直截了当道。</p>

苏氏家主眼神平静：“往哪走？”</p>

封不悔沉声道：“从苏曜出事，到现在隔了十多天，十多天的时间，以苏家的人脉，清河、洛阳、沂山，往哪里不能走？”</p>

苏氏家主反问道：“然后躲藏一辈子？”</p>

封不悔质问道：“去了长安，你觉得苏家还有活路？！他杀的是不良人副帅！是当朝皇叔！”</p>

苏氏家主道：“曜儿从小跟你修行，你也相信他杀了李弘政？”</p>

封不悔沉默了。</p>

他当然不相信。</p>

但事实容不得他不相信。</p>

他是不良人，比苏家知道的更多更清楚，他知道李弘政死在了自己教出的功法下，也知道苏曜夺了临渊枪，烧了不良人总部数万卷宗。</p>

“如果曜儿没有杀人，苏家为何要走？而如果真的是曜儿所做，便是苏某教子无方，苏氏家门不幸，合该承担后果。”</p>

苏氏家主平静说道。</p>

封不悔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p>

苏氏家主倚靠着囚车，目光看向前方。</p>

那人站在人群里，身穿着厚厚的棉袍，衣领遮住大半张脸，头上还戴着个棉帽，只露出一双清澈干净的双眼，就像冬天里的暖阳。</p>

暖阳初升。</p>

伴随有曜。</p>

————</p>

苏曜踩着雪走出沂州城，看着前方绵延近一里的车队沉默不语，他的父母亲人，正关在那些囚车里，等待他们的，是长安天牢。</p>

车队渐行渐远。</p>

苏曜来到城外的树林，从雪堆里抽出一杆银白色的长枪。</p>

“出来吧。”他擦去枪尖上的雪。</p>

树后走出一个老者和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他们一人提着大刀，一人甩着手里的鞭子。</p>

老者咧着嘴笑道：“我就说年轻人最见不得生离死别，他一定会来沂州的。”</p>

中年人说道：“前辈所言极是。”</p>

苏曜看着两人，随口问道：“哪派的？”</p>

中年人说道：“我是鱼龙帮的，这位是大罗教的于平前辈。”</p>

苏曜挑了挑眉：“一直说鱼龙帮鱼龙混杂，但什么时候，竟开始与大罗教混在一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