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准备明天离开。”何问说道。</p>

柳玉放下墨笔：“白天的时候，红叶已经和我说过了。”</p>

何问问道：“先生还有什么需要交待吗？”</p>

柳玉笑了笑，看着眼前也算作自己半个弟子的年轻人，沉声叮嘱道：“剑仙路途遥远，虽然你时间紧迫，但也不可急于一时。另外，你此去长安，期间少不得与夜幕或是其他凶徒交手，注意拿捏好分寸，若是碰上成名已久的强者，能退则退，不可强求。须知过刚易折，君子不立危墙……”</p>

柳玉话音一顿，轻声叹道：“不多说了，你的路还长，凡事多想一想就好。”</p>

何问恭谨道：“晚辈明白。”</p>

柳玉忽然说道：“你和你师父多有相似。”</p>

何问一愣，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p>

柳玉看着他，认真说道：“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我希望，你将来能站的比他更高，走的比他更远。”</p>

————</p>

第二天，何问与红叶离开了圣贤学院。</p>

他们没有急着赶路，而是跟着唐家北行的商队，慢慢地向长安城行驶。</p>

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道路两旁的人群里，站着位青衫文士，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确定商队出城后，他转身走向了黑暗里。</p>

他叫屠青，也是夜幕黄泉。</p>

“已经走了。”</p>

黄泉看着眼前的和尚，心里多有不满。</p>

注意何问与红叶什么时候离开大和城，这本该是唐乙的任务，唐乙死后，便落在了他的身上。</p>

黄泉和引路人一样，同样是夜幕尊者，自然不愿意被对方指示，但面对这个看起来和蔼如暖阳般的和尚，黄泉却不敢拒绝。</p>

引路人说道：“很好。”</p>

黄泉微笑道：“要不要动手？先说好，人你可以杀死，但他们的尸体，要归我。”</p>

引路人温声道：“不动。”</p>

“不动手你让我看这么多天？”</p>

黄泉有些恼火，冷声道：“该不会你不敢动手，怕了那寺里的杀神？我早跟你说过，圣教布局遮掩了天机，那杀神在没准备好之前，是不会出关的。”</p>

他的语气格外不屑。</p>

引路人却在心里叹了口气。</p>

七邪教对屠青寄予厚望，甚至认为以他对化血术的掌控，日后或许有机会和他的名字符合，血洗青山。屠青在多年前就被七邪教派到中夏，也是那时候走进了夜幕。</p>

引路人之前对屠青并不了解。</p>

在何从离开后，屠青便接任了黄泉尊者位，引路人布局时，也将屠青考虑了进来，但了解越多，他对这位荒域走出的邪修越是失望。</p>

引路人精通精神武学，他比谁都明白，纵使屠青话语里和性格看起来多有骄傲，骨子里却仍充满着自我怀疑。</p>

谢周来过大和城几次，屠青每次都说着为圣教报仇，却连见谢周的勇气都没有；法显就在兰若寺里，屠青每次提起对方的语气里都充满愤恨和不屑，称呼却仍是杀神、杀神。</p>

“收拾东西，随我去长安。”</p>

引路人撂下一句话。</p>

黄泉本想拒绝，但对上他的眼神，莫名其妙地改了口：“好。”</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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