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回答得理所当然：“算。”</p>

何问难以认同。</p>

他实在猜不透苏曜的心思。</p>

但他知道苏曜的化血术是三叔给的。</p>

这一切也都是计划好的。</p>

然而苏曜为什么会违背计划，真正杀死了李弘政，至今仍没有个答案。</p>

不等何问提出这个问题，苏曜便率先问道：“我说的话，你敢信？”</p>

“放在两个月前，自然是信的。”</p>

“现在呢？”</p>

“那就要看你怎么说了。”何问道。</p>

“为什么要杀死李弘政吗？”</p>

苏曜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布衣老人，微笑着给出了答案：“有人陷害我，李弘政不是我杀的，至于用化血术让他死无全尸等等，也是外人瞎编的。不过我觉得那老家伙冥顽不化的，占着姓氏和身份倚老卖老，早他娘的该去见阎王了，有这结果也是活该。”</p>

何问叹了一声：“现在不信了。”</p>

苏曜道：“随你。”</p>

何问指了指他背后包裹在黑布里的长枪：“这便是临渊？”</p>

苏曜咧嘴一笑，取下长枪抖了抖，黑布随之破碎，枪身通透明亮，在黑夜里散发出银白色的微光，尾部篆刻的那个“李”字便是最好的回答。</p>

何问又指了指布衣老人身后的木匣，问道：“那个呢？”</p>

苏曜说道：“定山河。”</p>

长街顿时变得幽静无声。</p>

苏曜继续说道：“刚从秦王府拿出来，应该还热乎着呢，你想不想看看？可惜我做不得主，你要是真想看，就找那老家伙要去，别挡我的路。”</p>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鸣。</p>

长剑出鞘，剑意高涨。</p>

何问平持紫气东来，剑尖直指苏曜。</p>

凡事要分个轻重和先后，朋友同样的亲疏有别，何问从不否决这一点，苏曜虽然对何家有恩，但在他心里的分量，确实不如李棠溪。</p>

那么，无论苏曜出于什么理由，到底是背叛还是潜伏，何问都不会任由他们带走对李棠溪修行至关重要的定山河。</p>

“那便试试。”</p>

苏曜向前一步。</p>

请战。</p>

苏曜自己也清楚，以前的他，远远不是何问的对手，但在无间计划确定后，何去与关千云几人给他灌输了许多东西，最主要的是，这两个月来，他用化血术杀了太多人，尽管用化血术提升上来的修为有些不稳，也要比之前强上太多。</p>

何问递出了紫气东来。</p>

长街如坠冰窖。</p>

除了那一把泛着紫光的古剑，四面八方皆有剑光闪过，瞬间结成了一座飞剑大阵，将苏曜围困其中，每一柄剑都是殷红的血色。</p>

杀气凝实。</p>

这是何问从林朔月那里学到的招式。</p>

一种传承自引路人，能够让杀气拥有实体，威压对手心智的精神武学，只不过林朔月习惯凝聚成一轮血月，何问则倾向于化剑。</p>

苏曜背脊有些发凉，不知何问走过荒域祭坛的他，心想这得是染过多少鲜血，才能养出这样的杀气？</p>

如此刚好。</p>

苏曜很想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p>

长枪抖动，挽出朵朵枪花。</p>

随着一声铮鸣，两把同列奇兵谱的绝世利器，在长街中央厮杀到一起，剑意与枪劲如海浪般重重叠叠，好在街道够宽，而且两人控制得极好，两边的商铺才没有遭殃。</p>

</p>